“喂,婶,刚刚有事在忙,没听到电话,有事吗?”
电话那头李淑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又有点担忧:
“小胡啊……你……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在上班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总感觉李淑芬的语气里满是欲言又止,胡朋隐约觉得不对劲。
过了会儿,电话那头的李淑芬道:
“哦哦,上班啊。那个,荀佑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啊?”
“没啊。”李淑芬他们还不知道他已经从荀佑家里搬出来的事情吗?
尴尬!
可是为什么要打他的电话问?李淑芬难道没有荀佑的电话吗?
还是说荀佑的手机打不通?
“是这样的胡朋,荀佑的手机我跟你叔都打不通,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但是我们也不认识他的其他朋友。你能帮忙找找他吗?”李淑芬的这个请求让胡朋很是为难。
他为什么要去找荀佑?他跟荀佑都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再说了,荀佑那么大一人,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胡朋刚想说出拒绝的话,电话那头李淑芬就用一种快哭了的腔调道:
“我跟你叔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今天有人带账单到我们家让荀佑还款。我们去他上班的公司问了,发现他公司已经倒闭了。去他自己的房子也找了,他人不在。消息不回,电话也联系不上。但他的车不在车库,我跟你叔怕……怕他……”李淑芬说着哽咽了起来,胡朋也是一震,闫鸣那公司倒闭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是不是与外界脱轨导致遗漏了重要的消息?
闫鸣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能说倒闭就倒闭呢,开什么玩笑?
“不……不是,婶,这个……”胡朋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了。
李淑芬又絮絮叨叨道:
“小胡啊,婶不知道你跟荀佑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但作为荀佑的朋友,你能帮婶找一找他吗?我跟你叔真的不知道他会去哪。我们怕他出事,就当婶求你了好不好?”
曾经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父(母)子,如今到了这种境界,也会来求他帮忙。
胡朋不是那种心狠的人,于是就应了下来。
今晚没他的课,只是看学生写作业。
胡朋跟辅导机构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就穿上棉服下了楼。
时间大概八九点的样子。
n市的深冬,又寒又s-hi,外面的风刮到脸上生疼。
胡朋给通讯录里几乎都没联系过的荀佑打了电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胡朋猜荀佑可能是去了之前那个天台。
于是打了个车。
在车上的时候胡朋一直在想,等会儿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荀佑?
昔日好友?还是仇人?还是陌生人?
第一句话该问荀佑公司为什么倒闭,还是问他为什么电话要关机害得婶子他们担心?
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没跟荀佑联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洲那边也没说公司有变故的事情啊。
胡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荀佑,结果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胡朋傻眼了。
本来就破旧的大楼,此时显得更加破旧。
不是因为冬天到了景色衬托,而是这栋大楼开始拆迁了。
外面拉起了围栏,墙上就写上了大红色的“拆”字。
荀佑的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路旁不远处,胡朋从车窗外往里看了看,没有荀佑的身影。
八成是在顶楼吧。
楼里的电梯已经停止工作,到处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旁边贴的“安全出口”显出来的绿莹莹的光。
光是爬楼梯就快要了胡朋的命,等会儿爬上去荀佑要不在上面,他非得下去戳爆荀佑的车胎!累死他了。
顶楼连接楼梯处的门是开着的,冷风灌来,差点把胡朋吹到喘不上气来。
不远处的荀佑正坐在天台的外缘抽烟,烟味随着风飘到胡朋这边,似乎下一秒荀佑就能从那跳下去一样。
这是何等相似的场景,只是上一次坐那边的人是他不是荀佑。
胡朋觉得,荀佑肯定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
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胡朋一边朝荀佑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边小声喊道:
“荀佑。”
正在冥思的荀佑一咯噔,手还保持拿烟的姿势,扭过头来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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