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目光瞬间黯淡下去,抬头看看天,似乎有眼泪在眼光中闪烁,“我清楚。”
“带走你小姨的人是楚临风?”李昀问道。
江洺道:“是,是他。”
“殿下,心里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别克制自己。人生苦短,放手一试,又有何妨。”江洺温声告诫道。
李昀看着他,突然玩味一笑,“真的吗?你知道此刻我最想做什么吗?”
江洺转头看向他,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谁知李昀突然走近,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江洺:“……”
没等江洺推开他,李昀就转身离开了,大声笑着重复他方才的话:“心里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别克制自己。人生苦短,放手一试,又有何妨。”
“江公子说的话妙言要道、颠扑不磨,我记下了。”
江洺:“……”
李昀在王府膳堂用完早膳之后,又想起前几天让凌鹰去办了件事儿,现在等了这么久他怎地还不回来复命,心里下定决心若两天内再不回来就给他把这个月的薪俸减个两成。
嘿,这下又给王府省了一笔开销,李昀暗自骄傲起来,嘴角略弯起一丝弧度,觉得自己真是持家有道。他边这样想着 ,边把方才吃不完的一大碗j-i丝粥倒进了泔水桶里,看得旁边饿着肚子的小奶猫喵喵直叫。
进酒跨进膳堂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李昀一边缓缓地倒着瓷碗里的粥,脸上一边 y- in 邪地笑。嘴角是掩也掩不住的翘起,眼睛似乎还闪着j-i,ng光,好像是在回味着什么津津有味的东西。
方才李昀亲了江洺一口,进酒虽是站得远,但也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的。他当时原本以为李昀只是随便调戏欺负一下那个正经人,不曾想他自己才是真正动了心的那个。
一想到这里,进酒就像从李昀心底窥探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
李昀似乎注意到了进门来的进酒,刚转头一看,就看见进酒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就像被惊吓到了一样。
“怎么了?”李昀疑惑地问。
进酒敛了敛脸色,冲着李昀莞尔一笑。
李昀:“……”
“没什么。”进酒似兔子一般拔腿就跑。
李昀只觉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也不多想,继续一点一点地倒着碗里的j-i丝粥,刺激得一旁的小猫叫得更欢了。
走出膳堂后,李昀又想起有什么事情没吩咐进酒,就派了个小厮叫他到自己书房。
“吞云会发现王爷通敌的事,不准透露出去,一点风声都不行。”李昀道,“若是有人问,你就说昨天李昭找我只是打听江洺的事情。”
这事李昀不用说,进酒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点点头道:“属下知道。”
“还有,去查查吞云会,记得隐藏踪迹,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李昀轻轻切着茶杯盖子,“要是被皇帝发觉,不仅会被追查到这皇宫消息走漏的渠道,而且……虽不至于被证实通敌之事我们确有所为,但也表明我们心里有鬼。”
进酒只觉肩上担子更重了,查吞云会不是简单事,而且还要暗地里查,简直难上加难。虽然李昀在朝中各部都有安c-h-a自己的人手,但吞云会更加隐蔽,心思也比常人警觉得多,一有风吹草动,必然偃旗息鼓毫无动作,又或者将事情闹大把所有人拉下水,争个鱼死网破。
进酒拱了拱手:“属下尽力。”说完便退下去办事了。
李昀手里的茶杯上方热气氤氲,水雾缭绕,白汽浮动着缓缓上升。他将茶杯捧到自己鼻子下方,深吸一口气,让热气钻进鼻道,温暖着自己的鼻腔。
☆、新客
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两日,荣王府中倒也相安无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李昀心里知道一切平静不过都是狂风恶浪前的铺垫罢了。
他闭着眼躺在后院的贵妃椅上晒太阳,是日风和日暄,微风和畅。北方晴天多、雨水少,对于冬日而言,可以经常晒太阳倒也暖和得很。
李昀思绪游走,意识飘浮,胡乱地猜测着王府中其他人现在在做什么。
现在是辰时,老王爷用完膳食之后应当在院中舞剑,王妃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地夸耀几句。想到这里,李昀不禁笑着摇摇头,这老夫妻成亲都几十年了,每日都看着对方也看不厌,还腻歪得很,真是搞不懂。
李昀又想到江洺,他这会儿应该在望心亭吹风或者在后花园赏景。一想到那家伙顶着自己的脸做出笑靥旖旎、目酣神醉的表情,李昀就泛起一身j-i皮疙瘩,深觉这日头的温暖还抵不过江洺给他带来的寒意。
李昀打了个哈欠,现在这局势乱得很,也急不得。皇帝不能直接问,吞云会也不能明里查,难不成跑到西羌去问西羌王?李昀苦恼得很,心里也烦躁了起来。不知道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暗地里与他人周旋不如直接面对面真枪实弹、剑拔弩张地干一架。
这种风微浪稳、海不扬波的局势只需要随便一捅就能变成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的局面。一切的主动权现在都掌握在皇帝手里,皇帝可能一时心情不好就把吞云会递交的证据拿出来公布天下,再将荣亲王抄家诛九族。
李昀又不禁担忧着,皇帝今早起身后有没有顺利出恭,要是排泄不畅惹得他郁结于心勾起对荣亲王的烦恼,再使得他一时兴起将那证据在朝堂之上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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