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顿住了脚步,阮暮言同小太监说完之后,裴清越便猫着腰,悄悄的离开了。
他见阮暮言过来,连忙躲到假山后,大抵是因为夜色深,所以阮暮言也没瞧见。
他原本就觉得赵y-in曼病的奇怪,来的又急又重,随后听说裴清越的佩玉掉了,而且找遍了能找的地儿都没找着。
今年开春,便听到裴清越落水的消息,这一切,若说同阮暮言没一点关系,苏祁还真不信。
信武侯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人,阮暮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除了谋朝篡位,他也想不出他做这些的目的,况且,阮暮言虽站在赵则白那派,但是否真心,还真有待商榷。
——
将军府。
裴清越刚下完朝,回到西宅,就瞧见了一个小包子在自己的床上闹腾,双颊肥嘟嘟的,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虽然可爱,但是裴清越有些想哭。
蒋尔岚已经好几天把这个小包子送过来了,美其名曰,自己未曾读过书,让裴清越下朝得了空,多教教庶弟。
她真想说自己不得空,但无奈蒋尔岚深受裴陌宠爱,随便吹吹枕边风,给她盖一个不喜庶弟的帽子,她的日子更不好过。
裴清安瞧见裴清越回来,连忙爬起来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越哥…哥。”
许是站在被子上太滑的缘故,竟然一屁股蹲,跌了下床。
随即嘴巴一撇,“哇”的一声,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连忙过去,检查一下是否有磕碰,手上还有脚上一下就青了大片,心下一沉,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阿辞听到小少爷的哭声,连忙拿着点心,赶进来,看见公子抱着小少爷,哄着他,一脸愁色。
她上前询问到:“公子,怎么了?”
她把裴清安身上的淤青给阿辞看,阿辞瞬间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什么也顾不得,连忙跪下:“公子,是奴婢,奴婢照看小少爷不周,方才小少爷说有些饿了,奴婢便把小少爷放在床上,想着快去快回,也没在意……”
阿辞说着说着,声音都有哭腔出来了。
此事本来没什么,小孩子嘛,磕了碰了,都是常有的事,但是,坏就坏在裴清安的身份。
他是庶弟,这都不用蒋尔岚吹什么枕边风,这裴陌要是见着裴清安这样,肯定要重重的惩罚他。
“无事,你先起来吧。”
裴清安眼泪还吸在睫毛上,大滴大滴的。现在送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责问,可过会送回去,又要说她一点也不上心。
叹了一口气,连官服都不想换了,直接抱着包子走出门。
阿辞跟在后头,止不住的啜泣,让她头疼,转身道:“你就别跟着去了,在西宅等着吧。”
她这么一说,阿辞点了点头,却也在疑心公子是不是厌烦她了。
她倒没想这么多,只是怕到时候蒋尔岚怪罪下来,阿辞一个奴婢,顶不住责罚,她不一样,蒋尔岚再生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抱着包子走在去东苑的路上,有些吃力,裴清安伸出胖嘟嘟的手,摸了摸她的脸软软的说:“清安疼。”
她心一软:“清安忍着些,哥哥带你去找娘。”
走了两步,实在是抱不动了:“清安,哥哥拉着你的手走好不好?”
“好!”
她拉着裴清安的胖胖的手,慢慢的走着,想着待会怎么同蒋尔岚说。
一会就走到了东苑,通报之后,一路往里走。
东苑的布置虽不奢华,但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器具一应是偏房里最好的,下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向来厉害。
进到里屋,蒋尔岚穿着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梳着朝云近香髻,一对素银耳坠随着她吃葡萄的动作左右摇晃。
见到他们俩进来,便道:“清安回来了,到娘这儿来!”
包子松开她的手,一颠一颠的跑向蒋尔岚,蒋尔岚抱起他,就发现了异样:“呦,怎么哭了?”
说完便看向裴清越。
她躬身喊了一声姨娘。
接着说到:“方才我回府,清安不小心在我那摔着了,虽无大碍,但我觉着,还是过来同姨娘说一声为好。”
蒋尔岚一听摔着了,连忙把裴清安的衣服拉上去,看到他的手肘和膝盖都淤青了,一脸心疼。
“清安疼不疼啊?”蒋尔岚细声问道。
裴清安点了点头。
她接着道:“是清越的错,未照看好清安。”
蒋尔岚笑了笑:“小孩嘛,磕磕碰碰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事就好。”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蒋尔岚没打算追究。
“这些日子还辛苦你教导清安,那今日便算了,明日我再将清安送到你那儿去。”蒋尔岚说到。
她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本以为蒋尔岚不会把裴清安再塞过来,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
这刚回西宅,阿辞说裴老夫人又让人来传话,说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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