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还是去往后c,ao场竹林,那地儿都快成他的固定点了。那确实是个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万一被人瞧见了,还能钻过铁栏杆逃到校外去。
进到深处,一墙之隔的路灯光透过密密的竹叶打进来,金色与暗影交织形成隐蔽的网,向上看,透过网眼可以瞧见到头顶细巧的月牙儿。
陈荏停步,找了块平整干燥的地儿坐下,从包里掏出两只小瓶,却是黄酒,拧开瓶盖后递给林雁行。
林雁行笑问:“哪来的?”
“郁明从家里带来的,他爸查出慢性病后就不喝酒了,所以这是以前的存货,反正酒也没有保质期。”陈荏举瓶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这酒二十三度,能喝不?”
“小意思。”
“我带了点豆腐干和辣条,当下酒菜吧。”陈荏翻包。
“准备挺充分啊。”林雁行目光拢在他脸上,柔声说,“寿星,生日快乐啊。”
陈荏抿嘴笑,绷出尖尖的下巴颏儿,明暗交织的环境让他少了些人味儿,多了些仙气,突然他举起酒瓶一仰脖子吨吨吨吨直往里灌!
林雁行其实并不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需要被母亲抛弃过的人才能……在自己出生的日子,接受来自母亲的证据确凿的遗忘。
林雁行吓了一跳,慌忙夺下他酒瓶:“黄酒容易上头,不能这么喝!”
晚了,陈荏已经对嘴吹了半瓶,而且他喝下去才发现那并不是黄酒,而是用黄酒瓶子装的高度白酒,酒液呈浅褐色是因为里面进了料,中药材或者虎骨鹿茸之类的!
“c,ao!咳咳咳咳!!”从喉咙到胃火辣辣的一条线,他弯腰猛咳,酒滴从鼻管里喷出来。
林雁行赶紧尝了一口,也喊了声:“c,ao!这他妈至少五十五度啊!”
喝白酒陈荏绝对是窄量,他不喜欢那种辛辣味儿,不管酱香型还是浓香型都接受不了。
上辈子进夜场后他专门练过酒量,喝的也多是啤酒和加冰洋酒,并且常要身边人帮忙挡着,白酒他是能不沾就不沾。
“啊……难受……”陈荏捂着胸口往后倒去,这刺激对他来说太大了,要杀了他似的,林雁行慌忙拽住他胳膊。
他看了林雁行一眼,这一眼已经是醉了,睫毛上一层迷离的水雾。
“……不舒服……”他躺在厚厚的竹叶堆上急促喘息,口鼻间全是浓烈的酒j-i,ng味,皮肤烧红了,像雪地里铺开一层红梅瓣。
林雁行着急:“哪儿不舒服?”
“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陈荏喘气,“错了……”
林雁行又心疼又好笑,给他顺气:“没事儿,刚开始冲头,一会儿就好。”
果然,酒气熏蒸上来,陈荏胸口的呛痛散去,蜷曲的手渐渐松开,浑身绵软,思维钝了,开始对着竹叶间隙的天空说胡话:“……头上……好多月亮……我数数……一,二,三……”
林雁行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他视而不见,继续:“厉害……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月亮……”
林雁行心想完了完了,孩子彻底傻了,管清华口中考清北的料子,居然连地球只有一个卫星的事儿都忘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希望陈荏醉的,能够让他为所欲为,但不是这个时间,不是在学校。
他咬咬牙说:“陈荏,我送你回宿舍,起来,我背你。”
陈荏被他揽着腰从地上抱起来,脖子立不住往后倒。
那酒必定加了什么热性的东西,发散得极快,陈荏脑子已经被烧成了一锅糊粥,只知道数月亮。
林雁行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托他脖子,陈荏感觉到了温热,故意蹭蹭。
“你手好大啊……”他勾起嘴角笑。
“老实点!”林雁行警告他,也是警告自己。
“林雁行……”
“嗯?”林雁行将他扶起,准备扛上肩。
“我都软了,林雁行……”
林雁行心想:我他妈都石更了!
陈荏说:“林雁行?”
“别瞎喊,你醉了。”林雁行熬着,躬下腰要抱对方的膝弯。
陈荏双手捧住他的头想把他拉上来,因为指尖无力,一次两次三次没成功。
林雁行只好主动站直,又不敢太直,以免对方忽然软倒了来不及扶。
“喊什么?”他勉强保持与地方视线齐平,压制着如鼓的心跳。
陈荏笑,呢喃:“林雁行。”
那迷醉的气息不像十七八岁,而像是灵魂在最妖娆最浓烈的地方打过滚,最后附身在那个纯白的躯壳里。
陈荏抓着林雁行的衣领压过去,林雁行没躲。
不想躲,尽管他控制不了后果,可他渴望至极,甚至愿意用后半生换取这个吻,这份恩宠。
嘴唇距离只有一寸时,陈荏停下,捧上他的脸柔软地问:“是初吻吗?”
林雁行已经被他熏醉了,盯着他s-hi润的绯红色的唇:“是。”
“初吻就算了。”陈荏避开,往上亲了他的额头,轻轻一触后放开。
啊?
林雁行傻了:“为……为什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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