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越眼底波澜渐起, 眼中神色浓郁得宛如流动的蜂蜜。
不, 还不是时候。
雌虫初次发/情期大约在一个星期左右,期间会不间断需要雄虫的抚慰, 包括生理和心理各方面, 因此他希望能有足够长的时间不被打扰, 而不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
糟了, 他好像哪里坏掉了。
接过盛满温水杯子的一瞬间,薛鸣手指不经意搭上了左越的,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薛鸣差点浑身打了个哆嗦,那里又要涌出新的水液,整只虫都开始晕乎。
他不敢再喝水, 接过后将水杯放在了床边的桌上。
“我想洗个澡。”薛鸣说。
发热后汗s-hi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身体内部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子。
左越对他自然有求必应, 休息舱里就有单独的洗澡间,他很快便进去调试好了热水。
“有事随时叫我,我会在外面。”离开前左越对他说。
休息舱的门再次被关上, 薛鸣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身体的反应总算不那么异常了。
他迅速站起身环顾四周,从储物柜里翻找出对应的床单被套换掉,然后抱着一堆脏床单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里好像并没有清洗系统。
“雌主放在洗澡间的脏衣篮里就好,会有负责打扫的机器虫收走。”小o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善意提醒道。
薛鸣被神出鬼没的小o吓一跳,他按了按额角,有些不适应雌主这个称呼。
“别让左越知道。”薛鸣赧然。
小o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您快进入发/情期了,就是雄主让我进来看顾你的。”
薛鸣:“……”
原来他身体的异常反应是因为发/情期么?左越倒是什么都赶上了。
薛鸣顿时觉得额头更抽了。
他将床单被套塞进脏衣篮里,赤着脚走进洗浴间,不久哗哗水声响起,潮s-hi的水汽弥漫在玻璃门上,渐渐看不清人影。
左越背对着站在休息舱门口,耳边隐约传来洗浴间的声音,水量和频率很久都没有变化。
“小o,阿鸣还在洗澡吗?”他蹙了蹙眉,心中浮出不太好的预感。
“在的,雌主没有出来。”小o回答。
洗浴间是全封闭式的,只能通过休息舱的门口离开,小o和左越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薛鸣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不对,这个澡实在洗得太久了。
薛鸣不是这么磨蹭的人。
左越蹙眉,径直走进休息舱抬手敲了敲洗浴间的门。
回应他的只有花洒的水流声。
“薛鸣!”左越不再犹豫,迅速使用权限打开反锁的门,里面热气蒸腾弥漫,花洒下空空如也,哪还有雌虫的影子?
“啊!人呢?”挤进来的小o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电子合成的语音中透着不解。
左越关闭热水,目光在四面都是墙壁的洗浴间一滚,停在天花板顶端一个拳头大小左右的通风孔上。
*
薛鸣面无表情走出军舰,此时天色已晚,看守的士兵以为他已经被获准离开,半点都没拦着,任他大大咧咧走了出去。
洗浴间的通风孔道内四通八达,化成一团白丝的薛鸣通过它潜进了之前开会的会议室,正大光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很不对劲,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左越添麻烦。
薛鸣来到打了好几天工的板房,里面已经人去房空,为了配合帝星调查,城主遣散了所有矿工,派遣航船统一将他们送离荒星。
此时板房里只零星站着几个矿工在打包行李,万伦也在其中,见到薛鸣顿时眼前一亮,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军舰找你,没事吧?”他对帝星的人始终没好感,因此能避多远是多远。
薛鸣胡乱摇了摇头,离开左越后他觉得自己的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呼吸明显带着高于体温的热气。
万伦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
“有点低烧,你生病了?”他问薛鸣,后者将他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掌拿开,抖开被子往床上一倒:“我有点累,让我睡一觉。”
谁知万伦一跳三尺高,伸手就来扒拉他:“别睡,不会感染什么了吧,元帅呢,他让医生给你做检查了吗?”
矿洞发生的事他当然听说了,因此很担心薛鸣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
薛鸣意识昏沉,连口都懒得张。
大通铺上窸窸窣窣,接着就听到万伦脱了鞋爬上来,拍了拍他的侧脸。
“别睡,要不咱们今晚跟遣散船出发吧,回西卡星看病,队伍里有个出身帝星医疗所的大博士,看个头疼脑热的绝对没问题。对了,你不是还要帮我修军舰么,这几天赚的能源矿石加上我攒的养老本应该够了,咱们回去吧——”
他絮叨着,薛鸣只感觉耳边像有一万只机械蜂在嗡嗡嗡,刺激得他血管直跳,抬手一挥,含糊说出两个字:“明天。”
见薛鸣实在睁不开眼,万伦住了嘴,接住薛鸣挥过来的手塞进被窝里,低头看了他半晌,最终裹着被子在另一头睡了。
夜色降临,最后一个矿工拿着包裹离开,板房里重新陷入安静,昏黄的灯光闪了闪,最终也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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