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见润玉沉默不语,又勉强软下了声音:“润玉,我知道母神的性格,也许与你话不投机……但她现已经身陷囹圄,你,你又何故……”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能与润玉说过话了,难得开口还是带着指责,他自己也觉得不妥。只是现下忧母心切,他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尽量放软语气,尽力不惹润玉反感了。
旭凤这厢心神不定地等着润玉的回答,却没能看清,润玉看着他的眼神,终于被失望填满了最后一丝空隙。
其实润玉觉得旭凤做的没错。
旭凤很聪明,他猜到了荼姚的发狂的确是因自己而起,而后便来质问自己做了什么……没错,这都是正确的,很符合他从来牵挂自己母神的性格。
润玉的确挑衅了荼姚,这是事实,然后她也给出了他想要的反应,这也都在他料想之内,原本他便是希望激得荼姚暴怒出手,好让天帝加重守卫,因为他的目的本就是不想再让荼姚再见到旭凤,不愿旭凤再被荼姚以任何方式挑拨。
这心思令人不齿,他知道。旭凤对于荼姚被禁锢一事也一定很难以接受,他也知道。
他什么都明白,都能理解。
他只不明白一件事。
为何旭凤总是能对荼姚所做的任何事视而不见,却从来都不曾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荼姚被下狱的真正缘由明明是戮害花神与锦觅,妄图越狱袭击润玉也都是事实。可旭凤偏偏最先在意的,还是润玉是为何,是如何挑衅了荼姚。
润玉突然想,他也许真的应该让旭凤看看荼姚在得知他二人之事时的样子。这样他就终于能明白,那所谓的“暴露后也能保护润玉”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到离谱。
不过……现在说那些,也无济于事吧。
“我没有做什么。”润玉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近乎刻板,“我去毗娑牢狱探望母神,是奉了父帝的旨意,前去规劝母神悔过自新,以平水神之怒的。”
看着对面的旭凤将信将疑的神色,他轻笑了一声:“但……母神大约是太过憎恶我,我只是对她说明了来意,便让她暴怒至此。使父帝对她监守加固,非我本意。”
“还有……”润玉挽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臂上一块新添的火伤印记,带着些许快意地看着旭凤瞬间改变了表情,“这是被母神的毒火所伤,没想到她的攻击竟连牢狱都固锁不住,看来她是真的很恨我……”
这次他话音尚未落,旭凤便疾步冲到了他身前,小心执着他的手臂,查看那皮r_ou_翻卷的狰狞伤口,蹙眉心疼道:“你……你这次又没处理伤口?疼不疼……”
润玉本能地后退两步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看着旭凤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怔在了原地,掉转开了视线:“……不劳火神担心。”
旭凤尴尬地放下了手。他的怒气在看到润玉伤口的那一刻到底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时看着满身防备的润玉,想伸手碰他却又不敢,连担心他的伤都没了立场。明明是奔着兴师问罪来的,现下却手足无措地呆站着,想对润玉说句体己话,都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其实他今日只是想要来找润玉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他对荼姚做了什么以致荼姚发狂,然而之后的事,却是半点都没想。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万一润玉真的承认了是自己陷害了母神,他该怎么面对润玉。
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润玉“险些”被荼姚打伤,便想当然地以为润玉是毫发无损地脱了身的,那委屈的便只有母神一人。可现下润玉手上被毒火灼出的伤痕,又将他先前的想象尽数推翻了。
现下他懊恼与心痛在心底纠缠着生长,连为母神讨还公道都记不得,满心只想着为润玉拔毒疗伤了。
但润玉却很明显并不想领他的情。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说出了让旭凤更加难以接受的话。
“上次一别,突然想起还有样东西忘了还给火神。今日正巧火神在这里,就也不必麻烦我璇玑宫的侍从特地跑一趟腿了。”
润玉翻出乾坤袋,从中取出了令旭凤猛然睁大了眼睛的东西:“……这支寰谛凤翎,也该物归原主了。”
旭凤难以置信地看着润玉伸出的手中握着的寰谛凤翎,过了好一会儿才去看润玉的脸,却只在那张脸上找到了一片淡漠。
“你……润玉……”旭凤开口时声音都哑了,“我凤凰一族送出的寰谛凤翎……从来是为表心意,传真情……我以为你该明白。”
润玉低眼,并不说话。
“你先前只还我那个纹样时,我还只当你是生了我的气,怪我没能及时赶到……原本那东西一开始,也是被我用来欺负你的,我心想,还也就还了……大不了我以后加倍补偿你,再不叫你失望,叫你伤心……”
旭凤喃喃说着,他还想努力去看润玉的表情,眼前却开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了:“润玉……我知道我有错,可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寰谛凤翎这样的东西我都送给你了,何来退还之理啊……润玉……”
他几乎是哀求一样地说着,身子前倾得厉害,手都无意识地向前探,像是想要去够润玉的衣角,让他别把他一生一次的真心就这样推还回来。
然而他却听到了润玉的一声笑。
笑声很轻,可接下来润玉的话语却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满溢痛恨:“你知道……你有错……?”
润玉声音极小,旭凤一时也没能完全听清,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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