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不可能弄死,但要是好好藏着指不定哪天就被李泽坤救出去,乔铭最厌恶的更是乔野对陶然的态度。所以该怎么将这个制衡的关系永远保持下去呢?
让李泽坤就算救出去陶然也要吃了这个哑巴亏。
让乔野心里永远恶心这个人。
“麻烦你,还得帮我最后一个忙。”乔铭半蹲下来摸了摸陶然的头发:“真是辛苦你了。”
“去吧。”乔铭拿着那份文件站起来,坐在稍远处巨大的沙发中央。
有人拎着摄影机站出来。几个黑西装的保镖随手拧了瓶矿泉水吞了莫名的药。
陶然的衣扣被一颗一颗的解开。
乔铭拆文件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很好心的吩咐了一句:“他那么娇滴滴的,别玩坏了。录全就行了。”
第五十五章
世界突然就变得很安静,仿佛只是一瞬间,什么都消失了。
他说的喜欢,许过的承诺,全都是假的。真相是他在耳边低声念过的温柔缱绻满是痛苦的一声程夏,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卑微努力都比不上的一把灰。陶然咬紧牙一声不吭,陌生人的手触在皮肤上,陶然整个人都在战栗。没办法控制的反应。
乔铭一只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轻飘飘地翻过薄薄的那册文件。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看的只是早晨吃茶时管家递过来的金融报刊。耳边没有预料之中增添兴致的求饶和哭泣,气氛很沉郁,透着些濒临崩溃的压抑,无趣。
翻到第六页的时候乔铭的手顿住,他的瞳孔瞬间凝着收缩了一下。乔铭有一刻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捏着那张页纸,几乎是要把上面的一寸照片贴在眼皮上看的更清楚。
十八九岁的楚江远,远比现在稚嫩,拍证件照都藏不住的蓬勃朝气,眼睛里闪闪发光的喜悦。穿着那身警校的训练服,楚江远整个人身上好像写满了两个字——信仰。
“乔爷!”算得上惊慌失措的一声吼,乔铭白着脸抬头,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哪儿,在做什么,应该接着做什么。
他把楚江远那张资料抽出来折了一下捏在手里,僵着步子走过去,声音平静的发木:“怎么了?”
有人摁着陶然的胳膊,有人拿着已经撕扯的破碎的衬衫捂在陶然脖子上,枪烟蓝的衬衫很快氤出一片黑色,但那其实又不是黑,粘在手上的是殷红的鲜血。
一小片尖利的碎瓷片掉在陶然的耳边,陶然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但已经开始慢慢的散了光。
陶然没觉得疼,他甚至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他全身都感觉暖融融的,唯一的不好就是身边太吵太乱了。
回去的路上是宋宇开车。
李泽坤失了神一般抱着那个箱子倒在后车座上。
宋宇问他:“陶然呢?”
“我终于,把程夏带回来了”李泽坤的声音宛若叹息:“四年了我都忘记了自己怎么撑下来的了”
他的状态不对,宋宇只能顺着问下去:“乔铭不会做假的骗你吧?”
李泽坤摇头:“我把程夏抱在怀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心口为什么疼的这么厉害?李泽坤佝偻起上身,难受的一口气都呼不出来。他在为谁的痛楚感同身受?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五个小时。乔铭没有出现在医院里,他根本就是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冯叔还记着那份文件,问了跟去仓库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乔铭到底经历了什么,唯一能说道几句的就是,从来没人见过乔爷这么恍惚到类似于脆弱的一种表情。
他们说乔爷的步子是虚软发着飘的,他拿着那个档案袋子走出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勾挂着那串非常显眼的十四无畏。车被开走了一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冯叔很头疼,别的更重要的事暂且不提。光乔铭这一走,乔野就没人收拾的住。乔野还在闹,差点没折腾散他这把老骨头。
“他妈的陶然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以后谁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乔野的眼睛里是暴躁骇人的一种红,小狼崽子呲起牙倒还是有点威胁性。
冯叔懒得去哄着他劝着他,伸手招了个保镖过来:“电话拨给医院,二少爷再吵一句,就跟他们说人就不用救了。”
乔野僵在那儿了,愣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他他怎么了?”
陶然脸朝下被摁在地上的时候,有人大力扯着他的头发,有人去拽他的衣服。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没有挣扎,就没人再去摁他的手臂。陶然在上衣侧兜里摸出藏起来的瓷片,他感受到颈侧跳动的发烫的脉络,半点犹豫都没有地狠狠扎进去再划着带下来。阻力很大,但马上指尖就濡s-hi了一片,接着更多的血就沿着手腕淌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多坚强的性子,也没有楚江远练出来的无畏和硬气。扎伤了脚打麻药处理都要闭着眼哭个没完,现在被人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欺负,奇怪的只剩下默然。
没有指望了,那还自己疼惜自己什么?
那辆奥迪a8停在楼下的时候李泽坤仍是一动不动。宋宇去后面给他拉开车门。
漆黑的夜里,只有小区花草丛中昏黄的灯晃着,李泽坤轻轻别了一下脸:“你别看我。”
但宋宇还是看见了,李泽坤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这是程夏去世之后,宋宇第一次见李泽坤在哭。宋宇退了两步,不合时宜的走神。他跟李泽坤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印象里李泽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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