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当年生意做得不错,家里有些闲钱,段老爷子也未必没有这样的考量。
而身边其余的人,章老大爷是拉风地单身了一辈子,江鲤也早早给自己规划好了独身主义的生活,刚好加上叶巍,直接凑齐了老中青三代。身在其中的余棠以往单身了那么多年,可能也没把成家当做什么重要的事,一纸结婚证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才能轻轻巧巧地说跟一个没相处过的人领就领了。
没有放到心里过,跟没有是一样的。
林西陵其实一直也不怎么清楚他们这些人,平时都觉着段汀栖很随众,并不特殊,这会儿听到这话才有点意外,抬头看了段汀栖好几眼。
“别这么凝重林医生,也没严重到连正常生活都不能的地步。”段汀栖神叨地拍拍她的肩,弯腰小声说:“余棠身世特殊,不光她死得不明不白的师父,甚至连父母出身都有的说。她平时做的事有些是我管不着,有些也是我真的不想干涉她,所以看在我们‘真金白银’堆起的友谊的份上,诸如这种打石膏之类的无伤大雅的小事你替我兜着点就成了。”
“……什么叫真金白银堆起的友谊?”林医生莫名觉着清白受到了玷污,寻思了两秒后吃了个辣条:“感情你说了半天就在这儿等着呢。”
段汀栖粲然一笑,也没否认,只是摸起震动起来的手机看了两眼后,从桌上跳下往外走,“我接个电话。”她边走边顺手一敲林西陵手边的病例:“你一天有时间就多睡睡觉补补眠,可别再c-h-a手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再稳中带s_ao下去,医院传达室都没你的位置了,我再替你拉关系都不行。”
“……”林医生本来还不怎么以为意,猝然听到她最后一句后,感觉粥都有些咽不下去了。
外面的雪本来一直下得含蓄懒散,也没怎么用力,慢悠悠落着,结果这会儿被风一吹,眨眼间就大了起来,从“撒盐差可拟”变成了“柳絮因风起”。
段汀栖被冻得连忙拉了一下衣领,鹌鹑一样把半张脸都放进去,才接起电话:“喂,陆伯伯……我这不是在医院,您呢,这会儿是不是下班了?”
陆钦河不知道说了什么,段汀栖声音不大好意思地客气一笑:“这不还怕你因为之前余棠停职期间那件事搞迁怒,不接我电话来着。”
对面不知道中气十足地再次臭骂了一句什么,段汀栖笑眯眯地领了:“您不生气就好,我就是想跟您说说,苏永焱这件事卷到现在已经不简单了,我们这边参与的人必须信得过还要方便对信息,所以合适的人很重要,这件事不难,只需要您在程序上给个资格就行,行事也方便,人都是现成的。”
这么不到两分钟,段汀栖就顺利搞好了第一件事——给江鲤弄了个名正言顺的“务工”身份。然后她话音陡然一转,放轻了几分声音说:“那另外一件事情呢,您今天方便办吗?”
陆钦河叼着烟沉吟了一会儿:“我忙倒是不忙,可你找我的事儿,也没那么方便。”
段汀栖不动声色地一笑,视线落在面前窗台的薄薄一层积雪上:“陆伯伯,我只是想调阅一下你们局当年收录的资料看看,了解一下事情的大概,并没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想法和打算,也没有那个闲功夫。说到底余棠现在是在我身边,我不可能不关心她。”
陆钦河考虑了很长一会儿,好像很轻地叹了口气,松了口,“行吧,差不多方便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自己过来看,资料是不能出库的。”
段汀栖抿嘴一抬眼:“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陆伯伯。”
……
卢为端着个托盘进门时,江鲤非常顺嘴地岔开了她本来在跟余棠聊的话题,端起果篮借花献佛:“嗨,妹妹,吃枣儿吗?”
余棠拉了拉被沿儿,合着这枣就跟她没啥关系。自从进了这间病房,宋端自买自吃了二分之一,段汀栖吃了剩下一半的二分之一,江鲤又吃了一半的一半的二分之一,就搁这剩下的八分之一还要轮一遍卢为。
但是卢为并没有加入吃枣大军,看起来兴致不高,非常尽职尽责地先检查了一下余棠的各种情况,又问东问西地挂了会儿听诊器后,最后竟然拿出了一支针,看起来要给余棠打时,江鲤终于犹豫道:“那个……妹妹,你没眼花吧?这是打给阿棠的吗。”
卢为要抽液的手停下,微微把小瓶子转了半圈。江鲤立即指头竖着向上,指了指她捏着的小玻璃管:“这上面写的是口服液啊。”
余棠:“……”
“啧,”江鲤好像抬头溜了一遍室内不可能有的监控,嘴上絮絮叨叨,“你这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没睡够,这种次专业的状态哪怕不惹事也是要挨呲儿的啊。”
卢为把口服液c-h-a上吸管,递给余棠,还没回话,江鲤紧接着道:“你这昨晚才刚值了夜班,今天应该是休假的吧,要不一会儿跟我出去溜达溜达,可别加班加点了,这种‘要打口服液’的状态都是什么鬼。”
卢为检查了一下托盘,想了想,先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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