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和被他温柔得近乎催眠的态度噎住了。
“其实,”谢佩韦看着奕和轻薄绯红的嘴唇轻轻吐气,对自己说了一句特别卑怯的情话:“您也不必不高兴。”
谢佩韦莫名其妙就想笑。
“小和,咱们俩这件事,说穿了特别简单,搁普通情侣之间,就是认识之初就磨合好的问题。”
奕和下意识地心惊。
现代人在正式结婚之前,多半都会同居。这件事磨合不好,是不是就分手了?
然而,以他对谢佩韦的了解,这么这么温柔地抱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说话的谢佩韦,绝对不是要跟他谈分手的。我一定是误解了。继续听,不要急,不要慌……
谢佩韦的手拍在他的背心上,轻轻摩挲:“事情有分歧时,优先满足你,还是优先满足我?”
“您。”奕和抓紧机会表白,“先生,一切以您为先。”
谢佩韦无奈:“能不能等我说完?”
奕和点头。
“普通小情侣刚认识,去约会,从吃饭选择的餐厅、菜色、价位,到看电影选择的类型、时长、影厅,都是彼此拉锯试探的过程。合则继续,不合则分手。小和,这世上没有完全默契的两个人,喜好、习惯都能合拍相同,总是有人为了某些目的选择妥协,才能继续下去。”
“我们俩当初少了这个过程。念泽都这么大了,才想起要谈恋爱。”
“旁人磨合时,也许是贪恋对方美色,也许是贪恋对方才华前程,早就找到了退让的平衡点,互有默契。我们俩不一样。”
谢佩韦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我们已经有了婚姻,已经在一起了。”
“这时候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与慕色慕才都没有关系,也不是为了贪图对方什么才想要委屈自己退让一步。你不愿意我‘不高兴’,我也不愿意让你‘不高兴’,我们都想为对方妥协。”
“那是不是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呢?”谢佩韦问。
奕和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像再争下去,倒像是在阻止谢佩韦谈恋爱追求幸福。
但,悄默默忍着不快的,不就是你么?
谢佩韦看出他的心思,直接说了:“我若纵着性子欺负你,悄默默忍着不快的不就是你了?我忍让时仍有主动权,自然我来让。你忍让时背后无路,所以,这件事不必再谈。”
这两句话才触及了二人关系的实质,奕和悚然惊动。
他默默思索,念着“背后无路”四个字,很容易就联想起这么多年的惶恐与不安。
背后无路?
从前或许是。
时至今日,他的处境已经不同了。谢佩韦说是纵着性子欺负他,哪里欺负了呢?都不需要他鼓起勇气谈话,背后谈话时被谢佩韦听了个一鳞半爪,他所有不意不欲的事情都消停了。
正如谢佩韦所说,他俩如今所有的烦恼,无非是太过在乎对方,都不愿对方受委屈罢了。
奕和突发奇想:“那……要不,我们一人一半?”
“怎么一人一半?”谢佩韦问。
“比从前少一点,”奕和拇指掐着食指尖儿,“比现在多一点?”
不等谢佩韦说话,他顺势搂住谢佩韦脖子,顺着嘴角亲了上去:“多很多也可以。”
谢佩韦咬着他嘴唇就没放开,二人深吻许久,谢佩韦才低声问:“用了什么洁面r-u?我闻着怎么这么甜?”往下亲着人家脖子,还不肯放弃调戏,“这儿也甜。”
浑身上下,无处不甜。
※
两人睡醒吃了个饭,谢佩韦就送奕和去彩排。
彩排都安排在晚上,谢时鸣安排了人在现场接待,谢佩韦见来人是熟面孔——谢时鸣秘书室的心腹,平时可不会来办这种琐碎事务,可见谢时鸣确实上心——谢佩韦就没进去。
谢时鸣身份特殊,又出了张家那档子事,谢佩韦如今低调不了,这时候往里边走,冷不丁碰到这谁那谁的,光打招呼都得烦死。有谢时鸣安排的秘书在陪着奕和,谢佩韦也很放心。
这天彩排是不带妆的,各人走走位,梳理一遍流程。
奕和进去的时候还满脸懵逼,快一点才出来,这时候就满脸兴奋了。
京市夜里颇冷,安华给他披上外套,齐璇靖递来保温杯,谢佩韦的车也不能堵在门口等,走两步才上了车。谢佩韦看得出奕和很高兴,方才问道:“好玩儿?”
“好玩。厉害。”奕和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本子,说,“我做笔记了。”
他今晚只见了那位“开恩”准许他搭车上节目的大佬,艺名叫布谷,已然是快七十岁的年纪,出道早,资历深,国内最著名的歌唱艺术家,人称布老。布老此次上节目也不是独唱,否则也捎带不上奕和,所以,奕和见的大佬还不是一个,而是足足六个。
他的小本子上写得乱七八糟,谢佩韦横看一遍,竖看一遍,决定放弃辨认,实在看不懂。
“是阳老师、米老师、胡老师……他们的唱法分析啊。每个人唱这首歌都有小花样。”奕和忙着拿手机把本子上的内容都拍下来,“最厉害的还是布老。嗓子太好了,气息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今晚简直是神仙打架……”
奕和从前蹲在星皇娱乐里坐井观天,天天看菜j-i互啄,这回看国庆晚宴的彩排才算是大开眼界。
他说起晚上的经历时,双眼都在闪闪发光。也是到了这时候,谢佩韦才意识到自己从前错得多么离谱。明明奕和喜欢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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