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早晨都会早起,先照着施夫子留下的字帖练几张字,之后蒋老头会来接她去什锦食,先去火锅店、再到美食广场,处理各种杂事;下午去甜品站和书院分店,并还要回家一次听施夫子讲课;晚上跟张三郎一起对账。
不过几日,纪明文从前脸上的幼稚便消散了许多,换上了这个年龄少见的成熟,唯有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依旧保持着独有的灵动。
为了防患于未然,在冯问兰的建议下,蒋老头每日陪同纪明文进出,以免有人想对纪明文趁火打劫。
蒋老头和冯问兰虽然被那不知道哪来的虚动境高手打晕,但不知是不是那人看不起他们还是对他们没什么仇怨,受的伤不算重,冯问兰拿了好药,两人晚上调息着就恢复了很多。
冯问兰这几日心思全都放在了挽留钱平的生命身上。
虽说纪明武当日出手用内力护住了钱平,但钱平的伤势依然颇重,冯问兰整日都在钱平身边,日夜配药熬药、施针刮痧,才勉强把钱平的命救回来。
…
被所有人惦念着的严墨戟悠悠醒来时,只觉得全身仿佛都在一只小船上一般晃晃悠悠,呼吸间尽是干稻草的气味和淡淡的水腥气。
睁开眼,头顶是乌黑的棚顶,严墨戟捂着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从稻草席上挣扎着坐起身来,眼睛适应了一下当前的黑暗,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在一个不算大的封闭空间,约摸四五十平米,地上铺着几个草席,整个空间都在摇摇晃晃,耳朵中还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严墨戟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船上?
——他不是跟乔大妮去了什锦食的恒温大棚找冯问兰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严墨戟拍了拍脑袋,心里还有些疑惑,下意识四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看到靠近门口的位置,草席上有个看不大清脸的身影正端坐在那里。
似乎听到了严墨戟坐起来的声响,那人也微微动了下,从打坐的姿势中站起来,却也没向着严墨戟这边过来,反而推门走了出去,遥遥喊了一声:“堂主,严二公子醒了。”
明亮的光线突然s,he进来,严墨戟下意识遮挡了一下眼睛,等到适应光明了,门外恰好走进来一个肌r_ou_虬结、面相凶恶的大汉。
那大汉看到严墨戟迷茫的眼神,不由得咧嘴一笑:“严二公子,可有哪里不适?”
严墨戟有些警惕地看了这个陌生人一眼,心里对他的处境隐隐有了些猜测,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汉站在严墨戟面前,态度倒还好,毫不掩饰地上下审视了严墨戟一圈,才自我介绍道:“在下锦绣门布衣堂新任堂主荆余山。”
——锦绣门?!
严墨戟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锦绣门为什么要把自己抓走?
这位布衣堂荆堂主看出了严墨戟的疑惑,笑着道:“严二公子可是在疑惑,为何在下动用这等粗暴手段,将你从青州城带出来?”
严墨戟两世为人,从未被人用“严二公子”的称呼叫过,不由得多注意了一下这个称呼,心头泛起一丝疑惑。
——为何这锦绣门的堂主,会管自己叫“严二公子”?
——无论是什锦食老板还是作为纪家的男妻,自己都跟“二”这个排行无关才对?
严墨戟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摸到了那块一直贴身放置着的墨玉。
——难道……是原身的身份?
荆余山看到严墨戟摸到墨玉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着道:“二公子果然聪慧,这便想到我等的来历了。”
他干脆坐了下来,对着严墨戟笑道:“不错,在下是被您真正的家人所托,前来寻您回家、认祖归宗的。”
——原身真正的家人?
严墨戟警惕之意不减,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坐下来也比他高一头的大汉,声音有些冷淡:“我不知道什么真正的家人,我的家人就在青州城。”
他可不相信所谓“真正的家人”会用打晕强掳的方式把原身找回去。
荆余山原以为眼前的青年听到血脉亲人的消息,会流露出欣喜或是兴奋的神情,没想到严墨戟完全不为所动,脸上只有愈加明显的警惕,不由得有些诧异。
——按照调查来看,这位严二公子在那乔家受了不少苦楚,被掳走时又已经记事,应当加倍思念亲人才对?
——纵然面临自己尚且怀有警惕之心,也不该脸上毫无表现吧?至少不应该好奇一下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荆余山心思转了转,咧嘴笑道:“虽说请严二公子过来的手段有些不太光明,但在下确实是您的亲人派来的——之所以通过这种手段请您过来,也是为了避免和纪绝言冲突,以免波及到您。”
“纪绝言?”严墨戟微微一愣,觉得这个名字颇有些耳熟,似乎听人说过几次,便下意识问了出来。
还没等荆余山回答,他自己就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当初他和武哥他们一起搭苑五少爷的便车,从小镇出发到青州城的时候,负责保护车队的卫镖头一脸憧憬地对他们介绍的人。
——宗师之下第一人,剑宗弟子纪绝言!
严墨戟想起来之后,眉头又皱了皱。
按照当时卫镖头的说法,“一心剑”纪绝言在苌雁山一战中斩杀了锦绣门大半高手,让锦绣门元气大伤,想必两边就此结下了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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