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麦红挑眉。
“嗯,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不过好像在外面呆了很久,身子都冒着寒气。”苏思宁说。
麦青去温酒了,麦红想了想,拉着苏思宁,带些责问:“他冷,你就不冷啦?”
苏思宁讪笑道:“还好,我小跑着过来的,你看我发现我身体现在好多了……”
麦红便没了语言,半晌才道:“今日是堡主生辰。”
苏思宁惊讶。
“堡主从来不过生辰。”麦红又道,“所以这一天堡里跟平常无两样。”
苏思宁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看着她。
麦红笑了笑,便去帮麦青了。
烫好了酒,两麦子帮着拿去了苏思宁房里,问了声安,便告退了。
回到自己屋,麦红看了看那边关上的房门,笑着对麦青说:“看这样子,堡主今日说不定不走了,第一次留宿咱们小筑,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准备?”
麦青也笑:“就你嘴贫,你知道他们……”
“我知道知道,开玩笑的嘛。”麦红耸肩。
替苍墨倒好了酒,少年将酒壶放进热水里。苍墨挑眉:“你不喝?”
“你看我这身体,像是能喝酒的吗?”少年浅笑道,“我以茶代酒可好?”
苍墨笑:“那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思宁蹙眉想了想:“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苍墨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思宁帮他斟酒,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说说你的来历吧?”苍墨突地问。
“你总算想起来问了吗?”少年觉得有些好笑,“不问清红皂白就把我接过来住,还真只有你这样的人做得出来。”
“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行事坦荡,傲气天成,似乎不畏世间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事能伤得了你。”苏思宁边想边说。
“哪里,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不是被人伤了?”苍墨反问。
“但是你仍旧不畏惧。”苏思宁说。回想着苍墨第一眼看他时的冷冽。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不是在说你呢?”苍墨又问。
苏思宁笑笑:“我啊……我出生的时候是在还算富裕之家,但生时,晴空无云,忽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雪,有人说我是不祥之人,不过我爹娘疼爱,不理会那些言语。但后来家道中落,爹娘也因病去世了,邻里的人说是由我而起,渐渐疏离不再来往。我因天生不足,是个药罐子,后来也没钱吃药了,但也不想死,索x_i,ng就搬离了原来的房子,去了林子里边投奔了个老樵夫,自己找点药或者种点药来吃。再后来,老樵夫去世了,我就一人在那里住着,用草药跟邻里的村落换衣食,也就这么过着生活。然后,就遇到了你。”
苍墨听他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些苦楚,仿佛都不算什么大事。末了,见他抬头一笑:“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来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会给我足够的食物足够的衣服,还有足够的良药。”苏思宁垂了眼睛,苍墨看见那眼底的一抹羞涩,“我是不是,很小人?”
苍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你今年几岁?”
“十六。”
“我比你大十一岁,跟我比起来你不是小人是什么?”苍墨笑道。
苏思宁抬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笑。
苍墨便又喝了自己的酒,让苏思宁再给他斟满。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事情呢?”苍墨问。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苏思宁回答。
苍墨背靠椅子,想了想:“他们都很好奇我不过生辰的原因。”
“我也好奇。”苏思宁诚实地说。
“……我母亲死于生我时难产。”苍墨淡淡说。
苏思宁咬了下嘴唇,垂下眼睑:“对不起。”
苍墨笑:“我是我家姐一手养大的,在来银松堡之前,我只是一个不大的家族里的偏房生的儿子。”
苏思宁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说。
说他的成长,说他的经历,说他如何被上代堡主选上成为几个候选者之一,然后如何激烈竞争几次差点失去x_i,ng命,也是淡淡的,再大的苦楚也仿佛只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等他似乎说完了,苏思宁很自然地接过话来,开始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讲他在林子里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苍墨也偶尔说几句。
两人平静地促膝长谈,间或夹杂室里的炭火噼啪声,待到一壶酒已经喝完,苍墨起身,带起少年:“今日我借宿在你这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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