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桔呼吸一滞,心里犹如鼓点在密集敲打,“嘭嘭嘭”作响。他喉咙干涩,压低声音说:“追我?你追过人吗?”
“没,你是第一个。”黑白分明的眼里依旧都是肖桔,纯粹的注视凝望。
肖桔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窘迫,镇定的神色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似乎一扯就能揉碎。
他慌了,后退两步,后腰撞到了桌子,“咣当”一声,器具落地。肖桔蓦地回神,后背是刻骨的凉意。
他面露愠色,错开视线,低叱了一句,“别耍我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凌乱,背影匆忙,像是逃亡。
占屿望着他,知道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慢腾腾回头,单手倚在桌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后半节课,是新来的女老师上的,樊理进来,笑着和他们说抱歉,肖桔身体不适,之后的课由她代教。
占屿心不在焉听着,走到前面把已经烤好的蛋糕体倒膜拿下来,回到最后一排。
快傍晚的时候,占屿回到拳馆,油卡也在,占屿把身份证丢给他,上头王大宝三个字戳到了油卡的眼球,立刻摁住名字,藏回自己兜里。
油卡凑过去问:“占哥,你今天干嘛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占屿没吭声,油卡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纸盒,“怎么拿了个蛋糕回来,有谁过生日吗?”
占屿把手中蛋糕盒递给他,“给你了。”
油卡愣住,双手接过蛋糕,惊喜万分道:“这给我吃的?占哥你把蛋糕给我吃?”
“嗯。”占屿磨磨蹭蹭补了一句,“我自己做的,不好吃就丢了吧。”
油卡感动,捧着蛋糕,吸着鼻子说:“占哥,你放心,这蛋糕我会慢慢品尝的,每一口都是您对我的爱啊。”
占屿皱起眉,不太想看到他的脸。
烘焙班每天都有课,但大部分学生不可能每天都去。
肖桔想占屿也不可能会有这么闲工夫,天天来烘焙教室的。
他溜了半天,第二天去上课时,刚到教室就折返出来,他走到前台,看了一眼今天的出勤表,皱起眉问:“这个王大宝今天怎么又来了?”
“这位同学早上过来的时候又买了一年的课程。”
肖桔愣了愣,皱着眉往教室走去。
之后一个月,油卡每天都能收到占屿的蛋糕,头两天还对这占哥的关爱而感动不已的油卡,在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蛋糕后,已经不想再看到占哥了。
肖桔几乎是每节课都能看到占屿,穿着小碎花围兜,一声不吭。他被这个人弄得心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去在意。
阳春三月,气候忽暖忽凉,早晚温差大,生病发热的人格外多。房子卖掉,新房子还没找到,他现在住在酒店。酒店里人员流动大,肖桔也不幸中招,传染了病毒性感冒,去了医院配了几盒药。
他吃了药,在酒店房间里迷迷糊糊睡下了。
等他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手机一直在响,他皱着眉头,半眯着眼,摸索着手机。
磨磨蹭蹭找到了,揉着眼皮看了眼,是人事打来的。
好多未接来电,肖桔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低哑,有气无力,“喂……”
“老板,你总算是接了,昨天你没来,我们打你电话都不接,大家都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肖桔咳嗽了一声,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些感冒,吃了药睡过去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老板,你还住在酒店吗?”
“嗯。”
“在哪个酒店,发个定位给我们,大家还是不放心你。”
肖桔无奈,揪着被子慢腾腾爬起来,他苦笑着说:“我真的没事。”
就在这时,酒店门铃响了。
肖桔愣了愣,对着电话开玩笑道:“有人按门铃,不会是你们吧,我定位都还没发呢。”
“不是我们啊。”
“那先这样吧,我去开门。”肖桔挂了电话,拖着腿下床,摇摇晃晃走到门口。
拉开了锁,门一打开就看到了酒店服务员。他蹙眉,问道:“怎么了?”
酒店经理看到他没事,大松了口气,侧过身指向身后的人,“先生,这位先生他说是您的朋友,让我们查一下有没有一位叫做肖桔的先生,他说,您很可能生病了,所有我们就过来了。”
酒店经理说的话还比较含蓄,但肖桔也能想象当时的情景。
肖桔靠在门口,朝那经理笑了笑,“我没事,就有些小感冒,吃了药睡过去了。他是我朋友,联系不到我,所以就以为我出事了。”
经理长吁一口气,“您没事就好。”
几个酒店工作人员离开,门口就剩下他们两个。
走廊上很安静,地上铺着钻红色的毯子,天顶的灯点缀着珠光,像是水晶散漫分布,照在人脸上格外好看。
肖桔盯着占屿的脸,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肖桔没能得到占屿的回答,一片y-in影往他身上砸,占屿从他身前摔了下来。
肖桔怔忪,跪在地上抓着占屿的手臂,问他怎么了?
占屿动了动,翻身摊平,仰面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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