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道:“我未见到那妖怪,倒是见到一个被那妖怪咬过的人,已经死了,但流出来的血是浓黑色,好像墨汁似的。”
于渊君微敛了下颚,思索了一下,淡道:“见到它的人都死了?”
“是的。”
“我知道了。”于渊君摸了摸下颚,“它不是妖怪。”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它是灵。”于渊君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皱了皱眉,轻道:“我一百年前路过魔界时曾和一个灵交过手,倒也不难打,只是打着打着它就开始吐黑水,ji-an了我一身污。”
“什么是灵?”旁人没有这种妖怪。
明九接过了话茬说道:“灵不是妖怪,如果一个地方曾经埋葬了太多枉死的尸骨,久而久之,这种冲天的煞气化为实质,便成了灵,灵以吃活人续命,一般灵只在古战场出现,没想到魔界也会有一只。”
“那我们盟主岂不是凶多吉少?”镜月盟的弟子哭丧着脸。
于渊君在众人里扫了一圈,站起身伸个懒腰,“明九同纪羡你们去抚江城看看,会会这个灵。”
明九面露诧异,眨了几下眼睛,“师父,你不去吗?”
“一个灵而已,用得着我出手?你们若是连一个灵都打不过,也不用回青阳门了。”于渊君毫不顾忌镜月盟的面子,仿佛一个灵不值一提。
镜月盟的弟子脸上僵了僵,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明九和纪羡对视一下,纪羡轻轻点了点头。
于渊君的目光停在了何斯言身上,视线顺着下颚一直看到白皙的脖颈上,他伸出尖尖舌尖轻轻舔了一圈嘴唇,目光黑重重的深邃。
众人低着头沉浸在灵的事情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何斯言立即想到了在纪家时被于渊君戏弄,后退一步躲在纪羡的身后,他伸手握住纪羡的手掌,轻声说:“长修,我跟你一起去。”
“很危险。”纪羡看了他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握的紧紧的,那只柔软的手心冒着细密的汗。
他察觉到了何斯言的紧张,心中一柔,沉吟一下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但你不能离开我一步,知道了吗?”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刻意避开于渊君的目光,好似于渊君是什么妖魔鬼怪,看也不敢看一眼。
几人匆匆收拾了行李,抚江城距离青阳门并不远,只有两个山头的距离,天刚蒙蒙亮时一行人到了抚江城外。
何斯言一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城中黑漆漆一片,灯火具灭。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之时,平日里鸟鸣虫叫,蛙声四起,却只有安静的风声。
仿佛抚江城中没有一个活物。
这个灵怕是没有于渊君说的那样简单。
明九看了一眼纪羡,纪羡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拔出了佩剑,站在了何斯言身前形成一道保护墙,三人轻步向城中走去。
街道两旁的小摊翻到在地,凌乱的血迹泼洒,看得出有人在此受了重伤,青石板地上刻满了一道一道深深的剑痕。
一行乌黑的血脚印一直顺着道路延伸。
“师兄,镜月盟只给我们送了紫炎信?”明九低声问一句。
紫炎信是送给所有的修仙门派,优先的便是名门望派,青阳门是排在后面的,按理来说这城中应有不少修仙之人,三人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生人。
纪羡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顺着血脚印往前走去,若有所思的说:“你还记得刚才那个镜月盟的弟子穿的衣袍吗?”
“记得啊,镜月盟的‘暗香疏影’。”明九说一句。
这个何斯言知道,‘暗香疏影’指的是镜月盟弟子胸口上五瓣鲜红的梅花,开在白衣之上,如同雪地红梅,镜月盟的弟子又一同配了梅花熏香,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纪羡骤然神色一变,眼中带了些凛然的警觉,“明九,方才他胸口上的梅花是七瓣。”
明九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挽了个剑花,“他杀了镜月盟的人。”
衣服上沾了血,涂成梅花瓣来掩盖血迹。
“我们上当了。”明九说一句,心底的心思转了几转,他和纪羡的道行尚浅,着了那人的道,但于渊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却为何要让他们白白送死。
“走吧,既然人家千辛万苦把我们骗到这里,我们就去会一会他。”纪羡袖子之下轻轻拉住何斯言的手,转头轻声说一句:“若是一会遇到危险,我念一个疾行诀给你,你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
何斯言点头如同捣蒜,作为一个弱j-i,非常有弱j-i的自觉,绝对不拖后腿。
纪羡与明九向前走去。
何斯言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密集的剑痕,一道道深入土地,似乎是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一样……
他暂时瞧不出所以然,索性抛在脑后,大步向前。
几天之前刚刚路过抚江城,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没想到现在却如此破败寂静。
三人顺着血迹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一家古朴的客栈映入眼帘,两扇雕花木门贴满了符纸,异常诡异,幽幽的油灯透过纸窗,里面低低私语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拔剑声层出不穷,金戈峥嵘,客栈人到不少。
纪羡温道:“在下青阳门纪长修,奉师命前来寻找镜月盟盟主。”
半响,里面响起一声声低语,雕花木门推开,一盏油灯照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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