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杭的眉头跳了一下:“他…怎么样?”
“刚办完父亲丧事,他谋了一份职业,现在还可以吧。”
“你走了也好,”许杭看着她,目光很柔和,“你们就在和平的地方,长相厮守,永远别回来。”
“那你呢?”顾芳菲往前凑了一点儿,把手搭在许杭的手背,微微可见眼中一点泪光,“我总有种预感,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以后怕是见不到你了。”
她很难得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小女儿的样子,或许就是因为曾经叫过许杭一声哥哥,所以就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可以撒娇的小妹妹。
许杭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颊:“芳菲,这就是我之前不想和你相认的原因。你就应该当我死在十几年前了,不用顾念我、思念我的。”
顾芳菲反手扯着他,用力抓紧:“答应我!你会好好的!不管你要做的事情成功或者不成功,你都会好好的!”
她大有许杭不答应就死不撒手的架势,感受到她的那份关怀,许杭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却也一点一点化为齑粉。
他望向窗子之外,遥远的天边,声音也有点空无起来:“好。”他慢慢转过头,“秋天到了,冬天快来了,过了冬,来年春天,等绮园的芍药再开了,我请你听一出最好的越剧。”
顾芳菲的嘴角慢慢地上扬,画出一个绝美的幅度,点了点头。
其实许杭现在心里所想的,真的有点异想天开。他无比期盼上天能像掉馅饼一样,掉在他的头上,让他轻松地解决了眼前棘手的问题。
说异想天开,还真的就天意难测。有一个馅饼,不大不小,刚刚好就悬在许杭的头顶,只差掉下来了。
这个馅饼说起来,还是始作俑者自己拱手交出来的。
自从被健次道破了自己的心意以后,长陵就回了法喜寺,闭门谢客,每日都在菩提树下诵经,不吃不喝。
小沙弥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苦行是什么意思,整日里都是眼泪汪汪的,可是长陵心智不改,直到宫惠子找上门来?/p>
小沙弥还拿石子儿砸她,边砸边说:“都是你!遇到你师傅就变得怪怪的了!你是个大妖j-i,ng!”
不理会这个小孩子的胡闹,宫惠子把他锁在了寺庙外面,独自往里走?/p>
菩提树下,长陵跪坐在蒲团之上,落叶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微微弯折,衣服也落了灰,脸上看着憔悴了些,也黑了些。
宫惠子慢慢走到长陵的面前,缓缓蹲下身,膝头轻轻跪在蒲团上,小心翼翼去触碰长陵瘦削的面孔:“长陵。?/p>
长陵眉心一皱,始终不肯睁开。
身旁的檀香落烬,宫惠子落了一泪:“我一直都在劝自己,让自己不再管你,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在你我的搏斗中,始终是你赢、我输。?/p>
说到这里,长陵才终于睁开眼,双手合十:“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宿命,你不要再执着于我了。”
宫惠子难得对长陵强势起来:“贺州真的不安全了,长陵,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到时候打起仗来,贺州一禷岽绮莶簧n夜懿涣吮鹑耍我只能管你d闳羰遣辉敢狻便是打晕你我也要带你走!?/p>
长陵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身体你可以带走,魂魄你却是带不走的。你带走一副尸体,有什么意义呢?”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死不可呢?”
长陵不说话,他有辱佛门,本就该在这涅槃而死,以赎自己的罪。
他不说,宫惠子明白得很,抓讀顺ち甑氖滞螅骸澳阍僬庋折磨自己的身体,我就眜丛诒鹑松砩希你多折磨一日,我就让贺州城多一条人命陪你。?/p>
自己入地狱可以,但是害了别人绝不行,被捏住七寸的长陵马上道:“你不要伤害无辜…”
看他还是有所忌讳的,宫惠子把心一横,直接说:“跟我走,我们去日本,我们做一对夫妻,好不好?你喜欢念经,我们可以在家里絬鹛茫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试试看,我会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p>
长陵睫毛一颤,往上一抬,对上了宫惠子的眼綾忽然又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不…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只有皈依我佛,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p>
黑宫惠子靠近他:“你的心跳得很快,你心虚了。”
“绝无此事!”
他不能承认,绝对不能。释迦摩尼就在佛堂里端坐,无上功德的佛祖面前,他怎么可以以人间情爱来亵渎?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甩开了宫惠子的手,她长长的指甲勾讀顺ち晔滞笊系姆鹬椋于是那菩提子的手串崩断,除了散落一地的珠子以外,一根黑色的细细的线也断裂飘落?/p>
正巧,落在二人面前。
那黑色的细绳并不是什么麻线,看起来十分有光泽,当它掉落的一瞬间长陵就赶紧将它抢过来,抓在手心。
欲盖弥彰。
宫惠子只一眼就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那分明就是一缕编起来的长发?/p>
长发为君留,君知否?
当初她借着酒醉在长陵的禅房里留宿时,偷偷剪了一缕头发,藏在他枕头底下,以前额娘跟她说,这样会使得自己的心意与睡在枕头上的人相通。
明知道是玩话,可她也愿意试一试。她以为发现了那缕头发,长陵会当做普通垃圾一样处理掉,可是没有想到,长陵竟然将它藏得这样深。
“原来你…原来你也…不是我一厢情愿,是不是?”宫惠子噙着眼泪衋艘幌拢表情一会儿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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