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弄得繁花似锦,自己还住这石洞里。”蔓华走过去相对而坐,此刻正好一只小鬼端着酒和酒杯进来,蔓华抬头便问,“你们这孜婴大人很难伺候罢?”
那只小鬼被问傻了,哆嗦着酒杯放下酒杯,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正淡然微笑着的孜婴大人,好容易蹦出几个字:“不,不难,大人很,很好。”
孜婴笑得开怀,“瞧把你给吓的,下去吧。”
由于太紧张以及从未见孜婴大人如此开心而过于惊诧,所以一时忘了如何正常走路,只僵硬着四肢一步步往外挪出去。
“就算做天帝,我也根本不会忧心百官大臣如何劝谏,就是要住这种山洞。”
蔓华一边倒酒一边回:“得了,你永远不会有这种忧心。”
“这不指望你了吗。当初说好去一个地方就要做最高位的那个,我现在做了鬼王,你去天宫那么久不见一点动静,莫不是当小仙官当上瘾了吧。”孜婴端起酒抿了一口,顿觉浑身舒畅,“这天宫的酒就是好,下次给我贺寿拿酒就成。”
“我现在有别的追求了。”
“你总是这样说,以前被清阑圣君耽误,现在换了莲上了?”孜婴深深不以为然。
“我跟清阑不一样,你知道凡间说的亲人吗,就是那种。”
“那与我跟你的关系一样咯?”
蔓华想了想,“还是很不一样……算了,说不清楚,反正莲上那么爱我,三世都或多或少因我而死。我也受够了生离死别这些东西,跟莲上在一起我觉得我们能永远。”蔓华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那粗糙的纹理也让他觉得触感柔软。
“永远这个东西很难说,何况他答应了?”
“没有,他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觉得我并不喜欢他,还有点怨我心不够细,跟他在一起的许多事都已忘记,所以我得回去金铭楼好好回忆回忆。”
“有必要吗?你现在开始好好待他就行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难道还能改变什么啊。”孜婴不以为然。
“是吗?”蔓华将信将疑。
“当然了。而且你要是闲,为何不回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呢,我就奇了怪了,跟我怎么就不能天长地久了?”孜婴颇有些不满。
“那我回忆回忆。”蔓华作势要大说一场:“偷了我的手臂饮血啖r_ou_,现在想来都还疼;死乞白赖要当牛做马偿还抵债,结果修为不够导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我想想说那件呢,黑熊j-i,ng还是千年树妖还是风情万种的小狐妖……”孜婴笑着接过话来说:“哎呀,说起狐妖,可有一件好玩儿事,给你讲讲哈……前不久我去妖界玩了,刚好碰上妖尊迎亲,还有来抢亲的,是一只男狐妖。有意思的是妖尊,不着急,一直叫那狐妖回去,你说人家敢跟你堂堂妖尊抢娘子,一句话能管用吗,果不出所料,狐妖拦路不让,还是新娘子那方先出手,真是相当不客气,打得狐妖重伤。我心里实在看不过以多欺少,也可怜一个痴情郎即便爱错了还如此勇敢争取,所以我就出手把他给救走了,还问到了他的名字,要不是后面被莫名其妙整个妖族追捕,我还想带他回鬼城呢。”孜婴一口饮尽一杯酒,又感叹:“他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芳菲妩媚,实在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风姿,只是不知这狐媚之术是否与我们鬼魅之术一般,不过都是假象。”
“习惯了,假也成真的。譬如此刻,我还真以为你长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样,我可是一点点修炼才得到的血r_ou_之躯……就像你右臂,你说是真还是假嘛!”
“假的啊。”蔓华回答得十分干脆。
“这都是花费好多j-i,ng力才修来的,就算你觉得自己的是假的,但我就是真的。”孜婴几乎要跳脚了。
“行行。你要这么闲,改明儿去魔界帮我采一些宝石。”
“我不去,他们的月白君主有病,每次见我都要穷追猛打的,跟我抢了他娘子似的。”
“那你抢没有呢?”
“我想抢他也得有吧。反正礼尚往来,他每次来鬼城我都布下天罗地网叫他吃大闷亏,嘿嘿。”说到这儿,孜婴想起最近还把他关进了鬼城的地宫里,各种家伙事儿往里招呼,出了好大一口气,想想也觉得美滋滋。
蔓华摇摇头。
两个饮酒谈天说地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鬼侍拿着一玄铁制的令牌来请他们前去赴宴,这令牌呈马蹄形,上刻有“风和”两个大字。
随着鬼侍上了辆马车,马车行进十分缓慢,直直的走下,本以为要拐弯的地儿,忽地就出现一道圆形门口,不知穿行到那里,周围的景也很平常,夜间山路,黢黑的山和呼呼的风。如此穿行了四道圆门,方才进到一个类似庭园的地儿,此时马车戛然而止,鬼侍静候一旁,蔓华和孜婴下了马车,正对着一扇大门缓缓敞开。
他们举步往里走,进去后便有另一鬼侍指引他们入座,此时里面有四盏灯分置与四个角落,房间不算大,故而光线不算暗,里面简单整洁,两边各放置一张石桌和两把石凳,墙面有几幅景图,看起来像是来自各界。
蔓华和孜婴选了同一边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一手持石杖的白发老翁步履蹒跚地走上来,身边有一少年鬼侍相扶。
这老翁虽发须全白,身体残弱,但那双眼睛像是千面明镜,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
“老了,实在动不了,劳烦蔓华散君和孜婴大人亲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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