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黑夜里突兀响起了敲门声,她拉被子的手顿了一下:“谁?”
问完觉得多此一问,家里还能有谁?
但她记得她下过禁令。
“毛毛……是我。”时槿之的声音隔门透进来,带着小心翼翼和犹豫的语气。
傅柏秋皱眉,y-in着脸开灯下床,打开了门:“我不是说过不许上二楼吗?”
因为深感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冒犯,她第一反应怒意上涌,语气不可避免地夹带着刀子,有点冲。
时槿之身子往后退了半步,“对不起,我……”
楼梯边小夜灯晕过来暖融融的光,映照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傅柏秋这才看清楚她眼角噙着泪珠,睫毛被水润得好似会反光,乌黑的瞳仁边白眼球爬着细细的红血丝。
“我做噩梦了。”她声音很小,“害怕,睡不着。”
傅柏秋喉咙动了动,等着她说下一句。
要跟自己睡?
好笑。
时槿之内心忐忑,轻轻揪住她衣角:“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样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时·在惹老婆生气的边缘来回试探·槿之:就陪一会儿,就,一,会,儿。
第17章
时槿之上楼前给足了自己勇气。
七年光y-in让两人性情大变,她不再骄傲强势,傅柏秋也不再温柔深情,她们之间的状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熟悉又陌生”。
傅柏秋眼眸低垂,侧脸隐没在黑暗中,耳边回荡起医生的话。
【重则出现认知障碍,甚至可能永久失忆】
如果时槿之真的失忆了,把一切都忘了,独剩自己一人记得那段痛苦的过去,公平吗?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给时槿之的惩罚还是幸运。
遗忘是一剂j-i,ng神良药。
见她走神,时槿之心跳到嗓子眼,却倔强地揪着她衣角不肯松手。
“走吧。”傅柏秋叹了口气,转手带上房门,下楼。
柔软的衣料从手中滑走,时槿之惊喜不及,乖乖跟着她下楼。
房间里开着白色顶灯和黄色壁灯,冷暖交织,温馨明亮,傅柏秋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盒子,走到床边,抖了抖被揉成一团的被子,铺好,再掀开。
“睡吧,我就坐这里。”她转头,指着掀开的那块位置对时槿之说。
时槿之两手绞着袖口,点了点头,爬到床上躺着,习惯性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傅柏秋皱了下眉,一把拉开被子,带着嗔怪的语气道:“蒙头睡对身体不好,你这老毛病必须改。”
时槿之咬着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这样我睡不着。”
“……”
“那…你把手给我。”时槿之担心自己不听话,她就走了,连忙改口。
傅柏秋坐下来,背靠着床头,脱了拖鞋把腿放床沿边,对她伸出左手。
时槿之侧过身子抱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睡衣袖子与枕头之间,安心地闭上眼。
“睡了?”
“嗯,晚安。”
傅柏秋另一手摸到墙边关了灯,“晚安。”
黑暗降临的瞬间,她的手被抱得更紧了。
两人同处一张床,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彼此间最细微的动静也能互相知晓。傅柏秋感觉到身边的人慢慢蜷缩起来,像婴儿躺在母亲肚子里的最原始的姿势。
那代表安全感。
她手指紧贴着时槿之柔软的脸颊,呼吸间热意缭|绕,s-hi气拂过手背上的绒毛,撩|得她心头痒痒的。
厚实的窗帘遮住了月光,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让人耳朵疼,傅柏秋保持着靠床而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心跳随手背上呼吸的节奏起伏。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她呼吸渐重,胸口起伏由浅至深。
十三年前的秋天,那节体育课她们没逃,自由活动后时槿之把她拉到c,ao场的角落,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对她表白。
或许用“胁迫”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你要是不做我女朋友,我就天天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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