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贺江隐终是看不下去,开口制止大喊大叫的少年,“不要闹了。”
那少年目光一寒,却只道:“你再叫一遍?”
“……”贺江隐皱眉,随即想起什么,一番沉默过后当真重复道,“九殿下。”
而他话音方落,气氛瞬时凝固。
少年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符的凶戾,定定看了贺江隐半晌:“我那日说过,你再叫我殿下,非要与我这般生分,那以后便都……跪着与我说话。”
“你当我只是说着玩玩!?”少年突然又声音一提。
“扑通”一声,聂珵跪了下去。
给少年吓了一跳。
聂珵“咣叽”又磕了个头,心思百转千回间,求生欲极强道:“拜见嫂子!”
这下轮到贺江隐变脸了。
而那少年怔愣片刻,恼怒问:“谁是你嫂子!”
“贺御主这两月来一直授我功夫,虽然是迫于众派相逼,但在我心中,已将他当做亲生大哥一般看待!”聂珵故意拐弯抹角道,又暗戳戳掩饰了自己身份。
“……”
果真,那少年听聂珵说完,明显听出聂珵意有所指,原本乖张的表情微有缓和,甚至闪过几丝得意。
聂珵心想,他竟要靠出卖贺江隐的“美色”来挽回性命,大千世界,简直无奇不有。
这赫赫有名的“九皇子”,怕不是得了什么眼疾。
聂珵纵然从没见过他,但他还是听过许多关于九皇子的流言。
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暂且略过不谈,只凭一点——这他妈还是个小储君。
惹不起。
而聂珵又想起当年在沉鱼山庄那死在自己手上的七皇子,其实也算是他异母同胞的哥哥,心中更虚了一大截。
“你倒识相。”只听少年说道。
“嘿,嫂子大人大量。”
聂珵心底一喜,抬头冲少年呲牙嘻笑。
却听对方紧接着哼了一声:“不过我话已经说出口,自然不能反悔。”
“贺江隐,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妈的。
聂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掉身上的土一边心说这油盐不进的小崽子,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自己,而是贺江隐。
然后就在聂珵冲贺江隐挤眉弄眼疯狂暗示之下,贺江隐迟疑半晌,似乎接收到聂珵的信息,眼底闪过几丝郁结。
聂珵正纳闷你委屈啥啊我不就让你做做样子揍我两下吗?
便见贺江隐y-in沉着脸,又转向少年,嘴唇动了动,道:“晏宁。”
“……”聂珵愣了,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少年的名字。
联想刚刚晏宁对贺江隐发的那通火,聂珵眼前一黑。
这贺江隐——他妈的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可、可没吃过猪r_ou_还没见过猪跑吗?老子跟秦匪风两头猪先前天天搁你眼前跑,你半分j-i,ng髓都学不到!?
谁让你现在如他所愿喊他名字了!?
“贺江隐!”
果然,晏宁被彻底激怒了。
只见他猛地推了贺江隐一把,然后不管不顾的一脚又踹在贺江隐身上。
“你宁愿放弃自尊都不愿叫我的名字,现下为了他倒肯改口了?”厉声吼着,晏宁一张j-i,ng致的小脸涨成了粉白,若非眼中迸出那一股残暴的冷意,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在因何事而羞怯。
“怎么办?他今晚必须死。”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杀他可以,那便看看,他能不能活到明日天亮!”
话音未落,晏宁忽地转身,便要离开。
“殿下留步,”聂珵眼见贺江隐要出手阻拦,赶紧先他一步开口,“殿下咋不问问贺御主为啥不杀我?”
“你在向我炫耀?”晏宁回头紧盯聂珵。
聂珵摇头,十分真诚道:“他答应众派要授我武功,还剩不到一月,便去围剿贺云裳。”
“我若是被他杀了,他怎么向众派交待?”
晏宁闻言果真面露犹疑:“贺云裳?贺云裳不是早就死了?”
聂珵就猜他兴许会对过去的自己感兴趣,毕竟在他嘴里,自己莫名成了贺江隐的“宝贝弟弟”,更被他毁掉了墙院,想来也是他重要假想敌之一。
“此事说来话长,那贺云裳……”聂珵顿了顿,狠下心一跺脚,“那贺魔头实在是祸害遗千年!不知怎么就活了过来,搞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众派因为我与他同为鬽胎,便强行要贺御主将我这一滩烂泥扶上墙,不日后就聚集于此,共商围剿大计!杀他个屁滚尿流!”
“……”
贺江隐看着聂珵,神色复杂。
“嗤,”而晏宁沉默半晌,冷哼道,“那他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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