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凭澜进组之后没有缠着他一块住,恐怕连楚凭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房间离顾轻寒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还尚且可以用那次失败的谈判解释,但更奇怪的是,连着好几夜顾轻寒夜探回来,楚凭澜要么也是刚回来,要么就是压根不在。
而他夜探时压根没发现楚凭澜的气息。楚凭澜绝没有隐匿自己行踪不让十二卫发现的修为,那么就是楚凭澜并不是跟着他出去的。
顾轻寒跟着小白鸟出门,来到楚凭澜房前,他可以断定里面没人,但小白鸟却啄着锁孔,像是坚持要他开门。
铜雀十六子锁顾轻寒都轻易开了,宾馆的锁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甫一开门,顾轻寒眉头便深深蹙起,普通人可能会觉得这房间整洁清新,但落在凶神大人鼻端却是臭不可闻。
凶魂的味道。
估摸着还是刚来过不久,顾轻寒打开小冰箱,里头整整齐齐地垒着一罐罐楚家特制的抑制药剂,只有右下角缺了个口,估计楚凭澜刚喝过。
刚才他还奇怪这次的任务怎么会牵扯上凶魂,原来是楚家内部的肮脏勾当。
顾轻寒直起身子,捏捏手里的毕方,让它带路。
小白鸟从顾轻寒掌中跳到窗台,展开白羽飞去,料峭的夜半春风从洞开的窗外吹来,窗帘被吹起,再落下时,窗边已经没有了那道笔挺的黑色身影。
…
金明池西面正是园林主屋和花园,从前的“女”主人便住在里头,如今“女”主人长逝,只有人定期照看无人居住,尽管花繁叶茂,却更显荒凉。
深春之际,园里的花木开花散粉,遥遥相隔的灯光笼罩之下,一丛一丛的花木像是一团一团不同颜色气味的迷雾。
顾轻寒循着楚凭澜的气息一路走过去,发现这家伙就是在瞎走,一点都不像在查案,更像是郁郁寡欢一心求死的酒鬼。
虽然没找到人,顾轻寒却已经能想象他那副行尸走r_ou_的样子。
西苑是个三进院,夹带着一群一群的副建筑跟个迷宫似的,还有随处可见的花团锦簇,占地面积又极广,若是平常人头一回来,带着地图也会迷路。
进了第一道门,顾轻寒似有所觉般侧目,果然看到了立在花间的楚凭澜。
换作平时,顾轻寒还没进门楚凭澜肯定就听见他的动静了,可惜今天偏偏是他身心皆低潮的日子,顾轻寒不疾不徐地走向他,他却还只是木然地站着。
楚凭澜看着他从门边走来,意识上知道了顾轻寒来了,可是身体却疲惫得无法反应,血液里反常的痛刺激着他,让他木着脸开腔,“我不是因为你来的,只是喜欢和楚家对着干。”
他回应顾轻寒傍晚的话,但连他自己都知道不是真的,他说的原因并非不存在,但不至于努力淡出的他忽然c-h-a进来一脚。
顾轻寒没说话,长眸看着楚凭澜。他想起楚凭澜的年纪,二十三岁,正是弱冠年华,尤其这家伙这样的条件,更应是万众瞩目,光华四s,he的年纪,但眼前的人却,却……
楚凭澜说不出话了,那目光就像是清冷的月光,把黑暗中的他照得无所遁形,又似和风缓缓,拂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一身尘埃。
好像,就是没法对这人口是心非。
“走吧。”顾轻寒像是没听到他刚才怔忪的话语,伸手像是摸毕方一样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极轻极快的动作,在楚凭澜反应过来前已经收了手。
楚凭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才跟着顾轻寒在迷宫般的西苑绕,身体机能渐渐上线,下一刻便打了个喷嚏。
“啊嚏——嗝——”楚凭澜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打得发出了小猪打响鼻的声音,最后嫌弃地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刚才肯定被什么东西上身了”“这肯定不是本少爷”的样子。
顾轻寒抬眸四顾,没发现什么异样,拿出随身的手帕递给楚凭澜,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花粉过敏。”楚凭澜声音带着鼻音,鼻尖红通通的,擦着鼻子,今晚头一回地痴汉,扬了扬手里的手帕,“有你的味道诶。”
“……”那还往西苑里钻。
顾轻寒不需想也知道楚凭澜来这里干嘛,于是拎着楚凭澜衣领,一个纵身带着他上了房顶。
“啊!”楚凭澜仿佛解放了一般把帕子从鼻端拿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习惯x_i,ng的笑颜,“我早就想闻闻上头的空气了。”
顾轻寒想怼他那倒是自己练去,话未出口,想到楚凭澜的体质,没怼。
楚凭澜看在眼里,坦然,“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顾轻寒没说话,看着他那笑,又想到他最近异样的举止,分不清他用意。
楚凭澜笑得更灿烂,“那就赏你做我的专属坐骑好啦。”
“就你,骑我?”顾轻寒眉毛一扬,怼回去,没把他扔出去,反而拎着他跳到下一个屋顶,“回去再练个五百年吧。”
“顾公子这是等我五百年的意思吗,好感动,”楚凭澜打蛇随棍上,结果被拎到更高的屋顶,脱口而出,“啊,换位置前说一声啊,我恐高。”
顾轻寒松了手,把他放在靠里的位置,免得他脚软掉下去,目光才落向花园。
“看出些什么来了?”楚凭澜抬头问他,不去看脚下离地的花园。
“金明池大多都经过后期改造,唯有西苑,和两百年前的画作中分毫不差。”顾轻寒若有所思地审视花园的全景,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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