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架运输型直升机,并不是小型的单双人座,光是从破损的机头借着唯一的亮度打量便能看见里面露出的三排座位。虽然搞不清楚这直升机上是否有什么蹊跷,但眼下环顾四周,最安全的避风港说是面前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过如此。
颜元站在下方打量了片刻,他目光略过那些比飞机都高一截的参天树木,还是转头和明芜提出趁雷雨来临前先做一根避雷针。要是他们真的躲在了这铝合金做的家伙中,自然需要做点准备。
明芜听了个开头就一口答应下来,他从飞机上卸下来一根偏长的钢筋,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埋进地下。做完这一切后,头顶上方已经完全被乌云遮盖了,一点青色夹在其中,像是一眨眼的功夫雨便能如海浪一样席卷下来。
两人不再徘徊,踏着铁皮爬进了舱内,在此之前他们还反复查看了飞机旁是否有不该出现的尸体。好在一切都正常,这架飞机像是摆设,除了机身受到重创从前端断裂成了两截以外其余部分都还完好。颜元甚至考虑能否靠机械师的技能修好它用于探索海岛,但空空如也的油箱却打消掉了他这个念头。
本来以为能够在上面找到一些罐装水或者是压缩干粮,但无论是座位底下还是断了锁的箱子里都没有这一类的储物品,看上去似乎全被从这里离开的人搜刮带走了。
这场暴风雨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还没开始,却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凶蛮架势,狂风呜呜着吹得垂落的铁皮兹拉响。颜元和明芜各坐一边,刚搜刮出一条毛毯递过去,明芜反手就将它撕成两半,还将不小心撕大的那块让给了他,像是例行对小弟弟的关照。
颜元默不作声地抱着开了口的椰子啃着汁r_ou_,没过多时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就敲在了头顶上方,窗外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风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嗷嗷朝着机舱内怒吼,将人的头发一缕缕吹起,还刮来了刺骨的雨水。再怎么说他们在的地方只是一架私用直升机,比不上客机那样宽敞能够供他们躲藏在深处不被风雨侵袭,当颜元感觉到搭在小腿上的那块毛毯s-hi了半边时,一旁的明芜久违地出了声,“是我疏忽了。”
颜元朝他看一眼,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
明芜却没回答他的疑问,垂着眼像是开始了小憩。还没等他花两分钟搞明白这忽然的歉意是从何而来,灌入衣领的风忽然消失了。一块透明的玻璃横空出世,直c-h-a进入口前端,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上面,留下条条s-hi痕。
颜元叹息一声,再一次觉得机械师的镜子还真是个好东西,就是不太结实。
当通风的入口处被遮掩起来,杂音也减下了一半。他和明芜自从见面到现在为止相处都算融洽,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失礼或者让他察觉到有危险性的举动,却也让他将迟疑全都抛开,以十分随意的态度问起了江博,“你不担心你的搭档?”
他这个问题问完后,脑海里便闪过了沈桉容的那张脸。虽然他是抓着对方手进来的,但现在却没有这家伙的任何消息,又恰巧碰上个这样糟糕的天气,说不担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望着玻璃窗外模糊成一团的景,希望这时能看见淅淅沥沥的雨后露出一张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脸。如果和沈桉容现在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他想,他会毫不犹豫扯开身上s-hi淋淋的毯子,然后扑进那人怀里去索取一份属于自己的温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抱着个冰冷的球体浑身都不舒坦。
“不担心。”
这是明芜给他的一个肯定的答案。
似乎察觉到了颜元时而发抖,他有那么一丝犹豫,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在一道发白的雷蛮狠撕开乌云时撞入了颜元的眼底。
“你冷?”
颜元不喜欢说谎,也不愿意做出什么逞强,但是他更不愿意在不熟的人面前示弱。所以他没有吭声,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引着人继续往下进行着有目的性的聊天,“为什么不担心?你们搭档了这么久,哪怕清楚对方的能力也多多少少会去想对方是否平安吧。”
闪电过后,机舱内又恢复了一片昏暗。明芜还在朝他的方向看来,似乎对他的话语感觉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想?”
这倒是也同时问住了颜元。他总认为两个人必须达到了一定的默契度才能称得上是搭档,像明芜和江博这样的双人组要在这种世界中存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比多人团队缺乏了更多的j-i,ng力和机遇,所以敢于成双出入的小组一个两个都是将对方摆在比爱情更高一档的地位上,毕竟他们相互交付的不是别的,正是彼此的性命。
既然出生入死到了现在,像他这样哪怕知道沈桉容厉害到不需要自己担心的人也会担惊受怕,明芜看起来就比江博强得多,他没有道理不去担忧,除非……明芜压根没有把江博放在眼里。
“搭档并不是唯一的,只要对彼此有用,换谁在身边都可以。”明芜淡淡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一下将江博的地位放到了可有可无中。他见颜元迟迟没有开口,又添上一句,“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无情无义的真实版大道理。
颜元一时无言以对,像是默许了他的话。但是他又敏锐地从明芜话中得到了另一种深层次的含义,果不其然下一刻男人便对他发出了邀请函,“你很聪明,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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