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江暮雨并指快速点了白珒身上几处大x,ue,随后打了一道真元在白珒体内。那针扎一般的痛感方才缓和了下来。
江暮雨又拿了一粒丹药出来,白珒抿着嘴不吭声,江暮雨才不吃他那套,点灵脉,张嘴,把药丸丢进去,解灵脉,白珒嗓子一宽,咕噜一下咽了下去,苦的晕头转向。
“师兄。”白珒想试探一下江暮雨有没有生气。这种在他睡着的情况下谁碰就攻击谁的坏毛病,是江暮雨无意识的行为,本人根本控制不了。
“你找我有事?”江暮雨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怒火。
白珒小心的踏入雷区,蔫声蔫气的说:“你要是困了就回屋里睡吧。”
“不用。”
“你是又做噩梦了吗?”白珒问,“脸色不太好。”
“我……”江暮雨叹出一口清气,“梦见一些以前的事。”
江暮雨不再多言,他唤出离歌,缓缓吹响玉箫。柔美古韵的箫声娓娓传来,清新入心,清润入魂。白珒感觉堵塞的心肺舒畅了起来,暖流顺着他肌肤的毛孔涌入四肢百骸,难受的感觉烟消雾散了。
治疗系的灵武,就是这点好处。
江暮雨说:“你回屋睡吧。”
“反正我也不困,就跟师兄说说话吧。”白珒也不嫌地上凉,用手扫扫雪,坐在江暮雨身旁,“师兄,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江暮雨看向他:“你问。”
“就是,当年带我回扶瑶,是师兄的主意吗?”
江暮雨将视线落于别去:“陈年旧事,你怎么问这个?”
“所以带我上扶瑶的就是师兄了?”白珒话是疑问,心里却是肯定的,他一直以为当年带他上扶瑶学艺的人是凤言。是凤言在他无家可归之时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地,也是凤言给予了他修仙求道的美好未来。
原来事实……
“你不喜欢?”江暮雨忽然问,“现在的生活并非你所求?”
“当然不是。”白珒忙矢口否决,“扶瑶很好,师父很好,师兄也很好,我能有今天都多亏了师兄。如果人生能重来……师兄,你一定要再把我带上扶瑶。”
白珒郑重其事,说的跟真事似的。
江暮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大过年的,有感而发嘛。”白珒伸了个懒腰,没骨头似的往边上一靠,正好靠在江暮雨的肩膀上。
江暮雨微愣,下意识就要躲。白珒先他一步往前蹭了蹭,语气粘粘的说:“师兄,你就让我靠一会儿呗,就一会儿。”
江暮雨试图一巴掌推开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见白珒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他将手缓缓放下了。
江暮雨说:“你要困了就回屋去睡。”
“我想师兄陪我。”白珒跟只猫似的拱了拱,贪图江暮雨身上那清新洁净的味道,用力吸了口气,“大晚上的,一个人太冷清了。”
江暮雨欲脱口而出的话停滞在唇边,又咽了回去,最终也没说什么。
温情除夕夜,霜树银裹,一红一紫二人,相互倚靠,岁月静和,云空暖熙。
李准曾赠给江暮雨四个字——黑夜,恐惧。虽然白珒直到现在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简单的理解一点,只要在晚上陪着江暮雨,江暮雨就不会恐惧了。
一个人害怕黑夜,会是因为什么呢?
害怕黑夜,因为害怕孤独。害怕黑夜,因为夜深人静就会触景生情,伤心往事便会随之而来。
是这样吗?
白珒问。
江暮雨有什么伤心往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身为贵族子弟,却会洗衣做饭这种粗活累活?
上百年的时间,他独自一人住在九天云榭——那个寒冷,且无人问津的地方。
没人陪伴,没人问候,因为别人觉得他不需要。
他冷漠无情,对人爱答不理,他沉默寡言,生人勿进。
其实,他的内心是很孤独的吧?
百年时光,无数的黑夜,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山水瀑布,夜露霜寒,月华清冷。
一人,一箫,漫漫长夜。
无悲,无欢,习以为常。
“师兄。”白珒紧紧的环住江暮雨的手臂,将脸埋了下去。
江暮雨看向白珒——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莫名其妙,要撒娇也是去跟师父撒娇吧?
江暮雨有些无奈,被比自己大半年的白珒赖着撒娇求哄,这种感觉太膈应了。
不过,谁让他是当师兄的呢!
黑夜幽凉,师弟“怕冷”要人陪,师兄又怎能将人推搡出去“挨冷受冻”。
罢了。
语笑喧阗,太陌生了。嘘寒问暖,从不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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