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垂首不语,只拿了几绺青丝扯弄,半晌方唔了一声,道,「他气力大……我又哪里挣得脱。」
但凡女子,于他人情事必有千般好奇,不晓得便罢,一见端倪,必要刨根问底,此事四海俱准,千古皆然。月桂一听,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一双小手已扯住妇人衣衫,凑过身子道,「如何?」
妇人道,「怎叫如何?」
月桂道,「他既强亲了你,你恼他幺?」
妇人咬了唇道,「自然是恼的。」
月桂道,「我怎见你神情古怪,不似恼人之态?」
妇人嘤咛一声,转身睡向内壁道,「我不同你说了。」
月桂嘻嘻一笑,来扳她身子道,「好姐姐,说与我听,同那人亲嘴,是甚幺滋味?」
妇人羞道,「我那时心里怕得紧,何曾有甚幺滋味。」
月桂道,「他还作些甚幺?」
妇人噗哧笑道,「便是衙门大老爷逼供,也没你问得这般仔细。」
丫鬟亦笑,道,「不知怎地,心中便似有一丝绒线乱挠,若不问个明白,死也不甘心。」
妇人又笑,欲言又止,几次三番道,「如何开得口!」
月桂搂了她道,「我却有个主意。」
一手贴了妇人沈腰道,「他若碰了奶奶此处,奶奶便点点头。」
妇人面上一红,闭了双目,却将凤首轻轻点了一点。月桂嘻嘻一笑,素掌游移,移至腹脐处,便逡巡不去,林氏面上愈红,俏颚微沉,便又算点得一点。月桂此时已有几分吃惊,暗想,「这般要紧处,也教他尝了甜头幺?」,不由胸中便是一热。又觉手中滑腻温软,虽女子摸来亦是赞叹。渐渐抚至妇人膝上三寸,林氏已是蹙了峨眉,面上有如火烧,朱唇半启,半晌方细细哦了一声,算是答应。月桂见状,臆想当时情状,竟有几分身受之感,一时面赤骨酥,一副娇憨身子,辄欲展腰拧臀,作出种种妖娆姿态,只是主母在前,好难捱堪堪忍住。玉掌轻颤,一路北行至两座危峦间,作势便要探去。
林氏方才与丫鬟戏耍,此时犹是薄裳凌乱,一双粉团倒有小半个未曾遮掩,直是呼之欲出。两座玉嶂之间,横生沟壑,端地是春光无限好,最是在险峰。妇人吃月桂轻薄半晌,心中早将她换了那人臆想,只觉rǔ_jiān生胀,挨着鲁缟xiè_yī细细研磨,直是酥痒难耐。此时觉丫鬟肉掌拂来,竟有几分渴求。又怕少顷丫鬟问起,若要自承教谭生摸了shuāng_rǔ,未免太过羞人,一时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说时迟那时快,妇人稍一踌躇,月桂一支手掌已攀将上来,林氏娇躯一震,朱唇骤启,却生生将一声娇吟咽下。丫鬟只觉掌下双丸丰隆已极,心中羡慕,暗想,「夫人如此妖娆体态,少爷定是爱极。」
又想林生宠幸自身之时,亦颇于此处逡巡,一时勾动绮思。见林氏双目紧闭,睫毛却是乱颤,却不见她摇头,丫鬟心中怦怦直跳,半晌悄声道,「那人……好大胆!」
林氏听她这般说来,待要辩驳,却不知如何开口。一时娇羞难抑,将锦衾扯了一角,掩了面目道,「羞死人了!」
恰此时忽闻屋外叩门,又听一个男子悄声道,「夫人,桂儿!」
这一声仿佛平地起个惊雷,唬得二女齐声惊呼,掩了檀口对望片刻,丫鬟方道,「少爷!」
林氏惊疑不定,道,「你去瞧瞧。」
月桂骨碌起身,行至户前期艾道,「少爷,是你幺?」
却听那人道,「自然是我。」
正是林生无疑。
缘来林生自与娇眷一别,少了妇人服侍,不免坐立不安。白日有族中俗务缠身,尚可分神。夜间客居寂寞,却是真真难耐。一时想娇妻美妾,玉体横陈,乳波臀浪,于自己胯下承恩之态。一时又想娘子独居寂寞,谭生自当觅机相见,二人羞羞答答,眉来眼去,乃至调笑杯盏,授受相亲,甚或春风有意,送入罗帏,亦未可知。思至此节,每每激得口干舌燥,尘柄挺然而兴,臆想谭生与夫人颠鸾倒凤之态,似觉他人奸弄娘子,竟较自己夫妻敦伦尤为动兴,擘阮【注5】之指,每日颇得习练。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想得紧了,更阑人静之时,此般种种,不免便入了蝶梦,其中香艳淫靡,颠倒伦常之处,不可尽表。
如此淫心不止,火烧火燎一般,直是度日如年,归心似箭。堪堪此间事了,忙不迭打点车马回府,心中却生一计。遂唤了小厮道,「我将于此间访一位故友,尔等自回,报于夫人知晓,三五日我自回去。」
从人诺诺,他却自骑了一匹青骢,快马加鞭往京畿一道烟来。所幸单骑行速,两日间便入了长安城。不入府邸,却于一里外的四方客栈赁了一间房舍,安顿了马匹,涤去风尘,此时方觉饥饿,胡乱用了些酒菜,已是戌时。又坐得片刻,方向府中来。到得左近,不择朱门而入,反绕行至邸后无人处,踰墙而入。心下道,「我本是此间主人,此番却似蟊贼,若教生人撞见,真是百口莫辩。」
不觉好笑。一路小心翼翼,潜行至内院,只见屋里光影憧憧,又些微有女子言语,心下莞尔道,「且听她二人说些甚幺体己话儿。」
遂点破窗纸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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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李白「绿竹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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