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霍风顿了顿,方才回答,略敛了敛眸。
司徒衡南抿起了嘴唇,虽看出了霍风的隐瞒,但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几年,你是一个人四处游历吗?”司徒衡南转了问题。
霍风思索了一瞬,回答说:“大半时间同令表兄一道。”
没来由的酸意刺了心口一下,司徒衡南干咳了两声。
不过霍风立马投来了关切的眼神,这倒令司徒衡南舒心无比。察觉到自己这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司徒衡南的目光也有些游离。
这一晃,竟是整整五年了。
原本以为他与他之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时刻,竟会找不到话来谈。找不到话谈的情况下,竟然会有些失落与不安。
这份柔软的,不想说出口的感情,深埋了这么些年,还是被眼前人慢慢地引了出来。
纵然他自己,经历了杀伐,经历了战场沙尘,血雾漫野——
这个人,一直在他心里最柔软,最不可察,又最安稳的地方。
纵然万语千言想道,最终也只是融为一句想念。
他还是他,大概是如此。
可子新,还是那个子新么?
“子新,你可还记得庆姨?”既然如此,司徒衡南也只能从记忆慢慢摸索开去。
“自然。”清明的眼神染着温柔,这一点可是一点没变。
“你可想去探望她?”自然间又像是试探的口吻,司徒衡南心中倒有些焦躁。
“可还在梧桐苑?”霍风问着。
“应是在的。”司徒衡南对上了霍风的眼睛。
2 途中两人扣了扣独孤瑶所在院落的门扉,却无人应答,所以也只能按原本设想去探望庆姨。
庆姨是少时每逢元宵除夕两人都会去探望的长者。庆姨多年前承接了大姐的事务,照料一些孤儿。多年前将军府资助,朝廷后来也拨款专设了院所,让这些孤儿有所归依。
梧桐苑是最先一所的名称,庆姨多年来也居守于此。
开门的是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眉眼透着青涩的清秀。
“……絮儿?”司徒衡南辨认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叫了出来。
那女孩的眼神里透着警惕,但听到司徒衡南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眼睛掠过一丝疑惑,随即才用手比划了下。
“我是南哥哥。”司徒衡南笑了起来。
絮儿也笑了起来,不过似乎想到什么,欲要下跪,被司徒衡南制止了。
“不必了,絮儿。我们是来看望庆姨的,庆姨在么?”司徒衡南收回了手。
絮儿灵动的眼睛眨了眨,随即点点头,领着司徒衡南和霍风朝院落深处走。
一阵忽明忽暗的歌声从一间僻静的里间传来,一位妇人正在静静地坐着,虚眯着双眼边哼着小调,边做着女红,。听闻外面的脚步声,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和布料,缓缓起身走到屋门。
“司徒少将军。”庆姨见是司徒衡南,也作身欲下跪。
“庆姨。”司徒衡南立马扶住庆姨,“衡南为晚辈,怎受得起?”
“司徒少将军能平安归城,真是感谢上苍。”庆姨虔诚地并手向天空做着感谢。
“这位,可是霍公子?”庆姨朝着霍风问。
“劳庆姨记念,我是子新。”霍风略施一礼。
“多年未见,不论是司徒少将军,还是霍公子,都成了翩翩公子,脱了稚气了。”
庆姨似乎有些感怀地笑了笑,笑容里嵌着熟悉的和蔼。
寒暄几句后,庆姨便带着两人在院落里转了转,提及当年的孩子,也是各有归宿。只有絮儿硬要留下来照顾她,令她她十分忧心她的终身大事,但最后因为絮儿的倔强也只能不了了之。
“看,这些紫藤开得可好看?”庆姨指着庭落里开了一片的紫藤花,十分兴奋地指给他们看。
“已经开这么多了啊。”司徒衡南望着面前的紫,渐渐地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霍风看着面前的一片j-i,ng致诱人的紫色,也不禁心有感触。
3 那一年,元宵过后不久,皇城城郊新修了一座学舍,名为梧桐苑。
城郊的人都知道,那是司徒府有意推动,朝廷又下发了些款项才得以修建的。
起初的那批孩子只是些孤儿,但随着梧桐苑扩大,又有了新的励学苑、笃学苑等等,周围的居民也陆陆续续将自家孩子送到这读书,学舍便越来越像样了。
开春不久,梧桐苑还未完全落成的时候,司徒衡南就跑来看了,当然,一道的还有霍风。
他们前脚到的时候,后脚就有人送了种子过来。
梧桐苑的范围内仔细修整一番,刚好有块合适的土地。
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来搭了把手支好了棚架,尤其是几个平时多动的男孩,捶着胸口说会好好关注这些种子,好好施肥浇水的。
“哈,我看你们别一个个抢着浇,到时候浇多了。”司徒衡南满脸担忧地望着他们。
“我看你们都这么想,不过也是一时图新鲜。”庆姨走过来,对着有些跃跃欲试的男孩们说,“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你推我我推你,要么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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