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都做了什么呀。
“子新!”
“子新!”
他一口气跑到山顶,有些无所适从地朝远处叫喊。
回答的只是几重回音,再无其他。
司徒衡南重重地缓了几口气,身形踉跄着退了几步,再看了眼远处山峦,便匆匆下山,在木舍提笔写下一封告别信,字形有些颤抖。
凯风早已在路口等着他,身上还挂着一袋碎银,以及一只水壶。
他一跃便跨上了凯风,手拎着缰绳,却迟迟未行。
“子新,我知道你在这里。”司徒衡南高声说,“你还会回皇城对吗,若你不回,也等我凯旋归来!”
“子新!”司徒再一次呐喊,“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
司徒随即拎起缰绳,最后的眼神留恋了一番不远处的山水,便同凯风迅疾前行。
“小风,别看了,他走远了。”霍令倚着一棵大树,打了个哈欠。
“表兄。”霍风面色归于了平日的平静,“昨晚……”
“远远看到那小子瘫在你身上。”霍令皱着眉又想了想,“他说了什么?”
见霍风的面色又转而有些哀愁,霍令便说:“罢了吧,小风,他有他的将军路,咱们有咱们的平静日子。”
霍令接着拍拍他的肩,说:“师父又要出发了,小风,过些日子守孝期就满了,做些准备咱们便继续远游吧。”
霍风又望了眼司徒衡南绝尘而去的方向,才转过来低声道了声好。
☆、归城
1 霍风一觉醒来时,已是破晓的大好黎明。想到梦里的些许少年事,霍风缓缓笑了起来。
不久之后,打头阵的吴校尉,李校尉上报说,北土残军本是苟延残喘,但却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支援,后来有着连着两声的黄色似乎是信号的烟火在远处绽放,大多数部队都撤退了过去,本来正在斗争的敌军也急急撤退,撤不了的自己主动抹了脖子。有人甚至嘶吼出一声:“主人无耻!”
其他在逃跑的人都露出更加紧张的神情,吴校尉急忙揪住嘶吼的人,厉声喝道:“谁是你的主人?”
“是……”那人张大嘴,像是说着什么字,但一支匕首甩来,直接划过了他的喉头,他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些,最后只能颤动着,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吴校尉只能把这人扔开,李校尉接着抓住几个逃跑的人,却都不肯回答,只是森然冷笑着自杀了。
自后便是北土统领被击杀,族长弃城而逃,在路上被本军截住,却是七窍流血而亡。
吴校尉,李校尉讲完自己觉得蹊跷的事,军帐中沉默了一阵。而霍风定睛仔细瞧了瞧军中的校尉,觉得李校尉有几分眼熟。
吴校尉便接着说:“那援军似乎从别处来的,服饰也有所差别。他们并非奴隶,为何唤出‘主人’?那族长似乎也早有准备,那毒药并非临时服下,而是提早几日服下的,还逃得那么卖力。”
司徒衡南大伤未愈,披了件大衣在肩头,眉头拧了拧,道:“这些人的作为,与其说是援军,还不如说是死士。”
众将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恪面色冷淡地说着:“既是死士,又明显不是北土族长的死士,那会是谁的?”
“自然是那‘主人’。”林校尉接过话。
周校尉有些面露愁容,说:“那两束信号也十分蹊跷,根本找不到所发之人。”
陈凝又点点头,道:“这次城中所余的大多是些妇孺,已经有所安置。朝廷差不多拿回了北土城的管辖权。之前军中的j,i,an细在算计了小风哥哥之后就没有了踪影。小风哥哥可有什么看法?”
军中人大多数都知道了霍风是少将军旧识,陈凝这时也就直呼了习惯的“小风哥哥”。
司徒衡南也望向了霍风,霍风本是一手握了虚拳抵在下巴上思索着,此时才将手放下来,徐徐开口说:“北土族长,他们的将军,都是傀儡,背后真正影响这场战争的应当就是那个‘主人’。那位姜军师,似乎也逃掉了。”
提及那位姜军师,倒是令司徒衡南印象深刻。
“也许,北土之所以敢于进攻朝廷,应当会有股强大势力一直在协助,这股势力极有可能是受朝廷中人所掌控。”霍风接着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沈恪冷笑了一声,道:“你意思是,我朝廷有叛党?如今有能力调动如此数量军队的,不就只有司徒将军了?”
众将当然不会同意这个观点,都听出来了沈恪对霍风浓烈的敌意和对司徒衡南的不满。
司徒衡南也蹙起了眉头。
这一场议论便不欢而散。
大军归城的声势十分浩大,城中百姓也都纷纷挤在路边,高呼着“将军英武”。司徒将军一年多以前便归城静养,所以百姓此时呼的将军自然是司徒少将军。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面喜色,所以也都不会注意被推搡至人群后面一高一矮的青年和孩童。
司徒衡南在队伍前面,尽量控制住身形,不让人看出来自己有伤在身。
霍风瞧见了人群后面的那青年,便蹙了眉头,不过又马上收了回去,而青年人护着孩子,一瞬间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因此司徒衡南一行也没察觉到什么。
司徒衡南回的地方是将军府,将军夫人和司徒杏儿在大门口张望着,似是已等待良久。
司徒衡南缓缓下马,跪在了将军夫人跟前。
“衡儿不孝,归城晚矣。”司徒衡南愧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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