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铁喜欢这青年的率性,笑着道:“也是,并非咱们能c,ao心得了的。”
男子觉得青年说话太冲,可是这无意间遇见的小孩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透着机灵,有心逗一逗他:“那你说,该谁c,ao心呢?”
如铁想了一下,道:“自是该刑部c,ao心,皇上c,ao心。”
男子笑:“你虽年少,懂得却挺多。”
青年就是个话痨,按捺不住c-h-a嘴:“要我说,刑部和皇上,还不都跟穆公子是一伙的。我猜穆公子搞这么一出,后头就能免于责罚了。最近是不是都这样啊?听说太子殿下害得人家破人亡,皇上也发了个道歉书,与太子殿下比起来,穆公子纵仆讹几个钱,还真不算什么。”
男子微微拧眉,一本正经地纠正:“是罪己诏,不是道歉书。”
“……啊,有何区别吗?”青年面露不解,“反正就是道个歉,杀人放火就不追究了呗。这敢情好,赶明儿我来个劫富济贫,再叫我家老头来帮我道歉……”
“小哥,这可不行,你会被抓起来的。穆公子道歉有用,你道歉才没用呢!”
如铁乐得合不拢嘴,还得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否则这眉飞色舞的青年指不定就在大人物面前胡诌出一个话本子了。
“嘿,别当真,我就这么一说。”青年腮帮子上有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有些俏皮,“像我这种人,贱命一条,道歉谁买账啊,只能安分守己啦。”
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喃道:“改过自新,莫非不好么?”
“伯伯,你弄错了。”如铁朗声道:“不是不好,而是并非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假若我砍你一刀,把你砍死了,我再向你道歉,伯伯你能原谅我吗?”
男子身后一直跟着的壮汉眼珠子一瞪,当即斥道:“放肆!”
“他只是说说而已,无碍。”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如铁继续。
青年嗤笑:“人死不能复生,原谅又有何用?”
“就是这个理。”如铁再道:“不过倘若伯伯真的选择原谅我,是觉得我一定能悔改吗?”
男子反问:“你不能吗?”
如铁道:“也许能,也许不能,伯伯你又不会预知往后的事。但是我已被饶了一次,就知道再重的惩罚都不过是口头说说,从此就不会再心生畏惧了,也许下一次我会更加肆无忌惮。这位伯伯,你说那些惩罚,还有何意义呢?”
男子叹了口气,道:“你所说不无道理,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像太子,他终究与百姓不同,他乃国之储君,若处以极刑,岂不是要惹得国家动荡?”
如铁与人辩论是把好手,眼珠一转机智地道:“伯伯,大楚有没有罪犯后来做了皇上的啊。”
男子斥道:“当然没有!我大楚历代天子皆顶天立地,怎会是罪犯?”
如铁道:“那太子呢?圣旨上说他强取豪夺,害得人家破人亡,他往后不还是要做天子,他也算顶天立地吗?”
“这……”男子被问住了。
放普通人家,太子犯的事,早就被捕入狱了,还谈什么顶天立地。
如铁就此止住话头。他猜这中年男子是一名替皇帝巡视民间的官员,否则不会频频替皇帝解释,又频频过问他怎么想的,甚至不计较他与青年言语中越来越多的冒犯,十分之可疑。
看来上头很在意百姓的看法,这也许是一个能上达天听的机会,tbd?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随玄亮离去,可是一想到锦华堂外的殷殷血迹,想到太子做的恶,真的能袖手旁观吗?
尤其是他很清楚,这个机会相当于是许凌寒付出生命得来的,他实在没办法对一条沉甸甸的生命说不。其实在他一点一点口无遮拦的时候,就已做出了选择。
只要假装自己是普通老百姓,顺着发一通牢s_ao,多多少少就能让上头知道,为了太子徇私,终归堵不住悠悠之口。
切记不宜太多嘴,免得过犹不及,又给睿王府添麻烦。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许皇上也知太子做错了,但为人父母,怎么舍得处置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一片爱子之心。”
本来不提皇上还好,提了就仿佛往油锅里倒了一桶水,如铁忍不住就道:“那许凌寒许公子做错了什么,他的父母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就活该丢了性命吗?”
而且就是同一个皇上,亲手将十五岁的穆承渊撵去战场,这就舍得了?这心眼偏得也是没谁了。
“你认识合欢公子?”男子有些吃惊,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死去的合欢公子姓甚名谁。
合欢之死始终是如铁心里的一片y-in霾,他垂眸道:“我与许公子只是一面之缘。但连我都这样想,天下之大,总有人会为许公子鸣不平的。”
“是这样?”男子微微蹙眉:“即便皇上下了罪己诏也不能平复吗?”
如铁见这人至始至终未流露出恶意,大胆地道:“恕我直言,在我家乡,有些孩子年幼,时常惹是生非,连带着他家大人都跟着没脸,大人若一味护着,还要被街坊邻居耻笑。那些小孩不过几岁,太子不是小孩子了,天下人又要怎么看皇上呢。”
男子深感震撼,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竟长长舒了口气:“你说得很好,这般年纪很是难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身上可有功名?”
“萍水相逢聊个天,何必知道我是谁。”如铁说得够多了,谨慎地道:“我也是个百姓”
老天爷仿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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