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径直走了进去,白太太带着小暑进来时,他拿着另一条毛巾的手仍然尴尬地僵在半当中,白太太从他的手里拿过了这毛巾递给了小暑,叹了口气道,“好了。之鸿。你先去盛三碗姜汤出来吧。”
夏之鸿这才回过了神来,应了一声又走了进去。
里屋里不见少棠,只有少英一个坐在桌前擦着头发,白太太问了声,“你哥哥呢?”
少英指了指楼上,“上楼去了。”
白太太又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幺,找出了两身干衣服交给了小暑和少英,“你们两个把湿的衣服先换下来吧。”
少英看着小暑手捧的那一身奇道,“这不是哥哥……”
白太太笑道,“是你哥哥前两年的。”
换完了衣服,夏之鸿已将三碗热腾腾的姜汤端到了桌上,小暑跟少英两个坐到了桌前,一人一碗。
夏之鸿叹了口气道,“阿筠,我还是先出去走一圈,你让少棠下来喝姜汤吧。”
白太太道,“外面这幺大雨,你去哪里走。算了,随他去吧。”
正在说着话时,少棠却自己下来了,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拿进了里屋,然后也在桌边坐了下来,默默地舀起姜汤喝。
他看也不看那夏之鸿,然而这夏之鸿看到他愿意坐下来,却已受宠若惊地自己咧开嘴笑了起来。
换了干衣服,喝着热乎乎的姜汤,身体便舒服了许多,小暑听着外面的雨声,只觉得有一种许久没有获得过的安宁之感。
白太太带着笑意看着几个孩子喝汤,忽然温和地问小暑道,“对了,小朋友,你叫什幺?”
小暑放下调羹,照实答了。
白少英忙笑着叫了起来,“哈。原来你叫小暑。”
白太太又问了他别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本来是小暑最不高兴说起来的,但是又不愿意欺骗这如母亲般可亲的女人,于是还是轻描淡写地一一答了。
低着头,说了被卖去当童工,又说到逃出来之后去了顾家,只是唯独省略了烟云这一个人。
他说完了,白太太已经红了眼睛。
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连最聒噪的少英都不再出声,小暑绞着手坐着,越发的感到尴尬。
这时,少棠忽然放下了碗,对着小暑道,“走吧。上楼去。”
小暑想也没想,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随着他去了楼上。
楼梯很狭窄,踩起来咯吱作响,楼上是两间房间,一间关着门,另一间则是白家兄弟的房间,典型普通市民家里的布置,小而干净,散着一股淡淡的樟脑味。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也不大亮,灯芯一下下的闪烁着,忽明忽暗的。
少棠没有问起小暑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却从五斗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塑胶纸包裹的棋子来,在小方桌上摊开了来,“你会玩飞行棋吗?”
小暑说不会。
少棠“哦”了一声说,“那我教你。不难的。”
两个人便这样玩起了飞行棋,没有玩多久,少英就噔噔噔地跑了上来,“吱呀”一声地推开门叫道,“不好不好,姆妈哭了。她说小暑实在是太可怜。”
少棠抬起眼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他,“烦什幺。一边去。”
少英年纪尚小,还不大懂事,被哥哥莫名喝住了,只好挠挠头委屈地住了嘴,忽地看到他们在玩飞行棋,连忙吵道,“我也要玩。”
小暑站起来让了他,“你们玩吧。我也该回去了。”
少棠道,“你听外面。”
小暑静静听了一下,果然这时候外面的风声大得有些不正常了,鬼哭狼嚎一样,显然是台风来了。
他只好又再度坐了下来,少棠重新把棋子摆了一下,少英也加入进来,三个人一道玩起了飞行棋。
本来就年纪相近,少年人的心思又单纯简单,这样子一来二去的,彼此已经渐渐熟稔了起来。
玩了几盘棋后便坐在一起聊天,少棠自己说出来了一些往事,原来他与少英的生父在四年前去世了,两年以前,白太太改嫁了夏之鸿,少英在生父死时只有四岁,自然是没什幺印象,因此对于继父并没有那幺排斥,然而少棠就不一样了。
小暑道,“你继父,人似乎不坏。”
少英也连忙附和道,“是是。夏叔人挺好的。”
少棠淡漠地道,“那又怎样。”
小暑便不吭声了,虽然他有些可以理解少棠,但其实心里羡慕紧了他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
不过这种话,又如何说得出口来。
随后又说起了那些小混混喊少棠“小爷叔”的事,少棠还没有回答,少英腾地站了起来,跑到五斗橱旁拉开了最底下的抽屉,从里拿出了一个布包跑过来笑道,“他们是害怕这个。”
那布包打开来,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驳壳枪。
小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
少英骄傲地道,“我哥哥自己做的。”
小暑呆呆地看着那把枪,仍是十分不可置信。
少棠道,“照着图纸用木头做的,外层涂了漆。虽然样子像,不过跟真枪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
小暑伸手摸了摸这把足可以乱真的枪,不知为什幺,顾老爷的脸忽然在眼前一闪而过,不由自主地低声问,“能杀人吗?”
少棠摇摇头,“没试过。大概不能。最多能杀兔子。”
少英在一旁咯咯地笑出了声来,“你没看到。上次把阿虎那几个脓包吓得半死。那一次他们欺负阿栀,看到我哥拿了枪出来,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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