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在某部份上很模糊,有被更动过的样子,这让他警觉起来。
下意识往体内探索时,不意外的发现蜃珠的存在。
好样的,前面有人利用完自己,随即洗脑清除记忆,把他当什麽了?
他隐约将目光移向穿著「阳帝」外皮的那个人,千年不可能下手过一次还不足够的又来一次,而现阶段有那个能耐对他的记忆动手的,仍有一个。
百歧吗?为了讙兽?哼哼,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的。
悄悄把蜃珠再次呈现开启状态,他受不了被人一再欺压而不反抗。
话说回来,千年扮成阳帝的样子是想做什麽?
「你这次想扮阳帝的样子去兴风作浪,是铁定失败的吧?」
他非常故意的挑衅著,同时有那麽点郁闷。
原来世上真有所谓的「王霸之气」吗?否则,为什麽千年这个外形仿的如此唯妙唯肖,他依然能在一眼之间,确定千年装的不够像样,缺乏了那份真正的,能被称为君临天下的气势。
「终究不曾有过那麽庞大的势力做为依附,就没有人上人的气息。」
感慨呀,自己啥时可以不再是海市蜃楼,也那麽真实的活上一次呢?
想到烦心事,他不打算再理那个全程缄默不语,同样拿他当道具使用,自行沉醉在海市蜃楼能使对方看到的幻境中的千年。
继续放任自己散成白雾状的飘浮在海里,他抬头贪看上方的一丝阳光。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被一群老不死抓住,硬是关在了深海里。
随时会有人下来,利用他是海市蜃楼,回忆下酸甜甘苦的过去,然後将他抛在脑後的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孤独、绝望。
到底做错了什麽呢?他是受害者啊!
难道选了基因改造,成为蜃族是他的错?一离开常春之地就掉进蜃族的墓地,又岂是他自愿的?最後,被弄成了海市蜃楼,没有实体,不管在哪个人面前,永远只会是那个人心里最想见到的模样,亦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麽被困死在海市蜃楼里的那些笨蛋,全要算在他头上呢?
他是睡著了而已,所以没有发现有人陷入海市蜃楼当中,这是他不对?
有时会想干点坏事,想让那些人全部去死。
他没有做过的坏事,凭什麽算在他身上,以此要求他赎罪?
最可恨的是,那些来利用他的人,居然趁著他被那群老不死关押,很多能力被封锁的状况,来就算了,还顺手清洗他的记忆!
欺负人不带这样的,他是没有虚体,可他是个人的。
是个人吗?他莫名的想笑,他这样……算是个人?
「千年,以你的能耐,不用来这里看我吧?」
他是海市蜃楼,充其量是让人「身历其境」的更有回到当初的感觉罢了。
和擅长把人记忆洗白的百歧不同,千年本身就擅长制造幻觉。
这麽一想,他不得不提起j-i,ng神,主动发问。
「你也看得出我的虚假。」沉默良久的千年,说话了。
以那副虚假的阳帝姿态,千年的一举一动十分刻意要展露出那份唯我独尊的味道,可惜,随著时间的增长,伪造品的劣质感渐渐散发出来。
「所以?」他随口问问。
「借你用一下,出去帮我杀个人。」千年恶意的笑了。
狰狞、扭曲、变态、残酷到以各种负面情绪揉合的笑容,挂在「阳帝」的脸上,那是何等的惊悚和不适合,像瞬间变成另一个人。
千年说的简单,恍似那群老不死设在附近的禁锢没有半分作用。
他暗暗的恼怒著,以千年的说话态度来看,难不成这不是第一次?
完了,千年杀人鱼的恶劣兴趣,他一直很清楚。
如今看来,总不会包括透君、苍生在内,他都被拖下水的参与了?
没这回事吧?透君死的那时候,自己活著吗?已经存在了吗?
记忆有点模糊,不,该说他在深海里待久了,本来记忆就有些散乱、缺失,毕竟,要不是他是海市蜃楼,在这麽寂静孤独的地方被单独关久了,不疯也难,他只损失点记忆,还能维持正常的思维已经是尽力了。
「你不回答没关系,反正你不会记得。」千年笑了笑,转身想走。
他望著「阳帝」的背影,那身璀灿的金没入海面,一去不回。
完全没有兴趣问,如果自己不记得,千年干嘛要提前来一趟。
想必是担心有哪个老不死的,想回味一下陈年往事,恰巧把他提出去溜圈,为了确定计划能顺利实施,才提前来这里看看吧?
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忿怒了,自己永远在不知情时成为凶手,就算主犯是千年,而非自己,但是有朝一日人鱼想找麻烦的时候,他肯定逃不了。
「我怎麽那麽倒楣,真希望那群老不死,通通死光光。」
他哀怨的呢喃著,抬首望去,海平面上的那抹阳光,正一寸寸离他远去。
「太阳……要下山了。」他无法控制的闭上眼。
黑暗袭来,毫无挣扎的馀地,彻底的将他掳获。
突来的黑暗里夹杂著另一股白雾,渗透、穿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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