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并不仅仅是发笑,它是一切艺术形式的统称。它应该是有容乃大的,也应该是厚积薄发的。只有不停地创作,不停地碰撞,才会有火花,才会有价值。
数年后,有部分优秀的节目和创作形式被海外电视台和网络平台购买引进。当文化相关部门在述职报告中骄傲地宣称这是我们文化大国的胜利之时,他们并不知道,在最开始最无助的时候,这些有才华有理想的年轻人,不过是勇敢地选择了一条没有人愿意走的路罢了。
“鱼多多”开了一个小口子,有无数光争先恐后从这个口子里挣扎出来,绽放光芒。
单阳三十八岁生日那天,大半个圈子里的人都发来祝福,老友新交,微博上热闹得像是在庆祝一个了不起的节日。在这个圈子里,你可以不喜欢单阳,你甚至可以诋毁他,但你绝对不能不认识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金元宝十七岁了,成为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老猫。就它的年纪而言,元宝还很英俊。它的牙齿还在,眼眸清明,毛发也够多够顺滑。如果不是因为行动不再便利,元宝变得沉稳安静许多,任谁见了它都会以为是一只小猫咪。
这只年迈的小猫咪在一个下过雨的春日午后,给家里挑选了一名新成员:一只胖乎乎肉滚滚的碧眼狸花猫。缪谦修觉得这只猫从脑门到肚皮都闪着睿智的光泽,于是给它取名为——薛定谔。从这个角度看来,金元宝和薛定谔还挺有兄弟缘分的,两猫的名字都源自于一次莫名其妙的灵光乍现。
薛定谔很聪明,很快就从元宝手中接下了维持家中秩序的光荣任务,同时也继承了元宝在网络上的超高人气。
人近不惑,单阳总算是闲下来了。他琢磨着,按照名人的套路,他是不是应该出本书。如果出书,应该是自传吧,我该写点什么呢?
单阳抱着金元宝,摸着薛定谔,眼睛盯着缪谦修,脑海里却神游天际。
他决定反省自身,总结一下他的人生故事。也许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他走的路并无参考价值,但是对于一砖一石走过的他而言,这其中一点一滴,都写满了他的名字。并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容易。
单阳忽然想起来,在很多年以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小区来了一个走街串巷卖糖包的大叔。大叔长得很难看,两排门牙几乎全脱落,下巴开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他推着一辆破旧得嘎吱作响的自行车,车筐上盛着一只竹篮,用干净的毛巾盖着,里面装着满满一篮子的大白糖包。每当他走过,空气里都会散发出面食温和的甜香气味。
同小区有很多学龄小孩。小孩子长到一定年纪,已经能够分辨美丑,并且以极其诡秘的精明周旋于其间,获取好处。他们远远地跟着糖包大叔,大声嬉戏,发出嘲笑的嘘声,捣乱,妨碍他的生意。
单阳每次听到糖包大叔的叫卖声,都会从妈妈那里领两毛钱,跑出去买一个糖包。包子又大又圆,表皮松软,轻轻咬一口,满口都是热乎乎融化成水的糖汁,砂糖中掺着香脆的花生碎,稍不留神就会烫坏嘴。糖包大叔会给他挑一个最大的糖包,因为他很乖,不似别的小男孩那样淘气。
日复一日,淘气的小孩依旧在。单阳以为糖包大叔很快就会消失。
然而,他没有。
一年又一年,淘气的孩子长大了,新一波孩子又出现。糖包叔叔始终推着那辆破自行车,行走在行善小区狭窄的巷口。每次他到来,身后总能变戏法似的出现一堆孩子。他们笑着喊着,糖包叔,再给我们演一个吧。于是,糖包叔会将车靠在那株大槐树下。这时候,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不由自主停下来,看着他。他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各种神奇的宝贝。有魔术道具,有口琴,还有竹板。他会即兴来上一段表演,几十秒到几分钟不等,直到将所有围观的人都逗笑。依旧有小孩讨厌他,但是喜欢他的人也越来越多。糖包大叔不怎么会说话,但能让人们感到开心。
后来有一年,单阳已经上了大学,回到老家,还遇上了糖包大叔。大叔的观众少了很多,孩子们的好奇心不再,他成为街道上普普通通的一名小商贩。单阳还是掏钱买了一个糖包,大叔还记得他,照例给他挑了一个大的。单阳一边啃着糖包一边鼓起勇气,问出心里积攒依旧的疑惑:为什么呢?
大叔很少说话,声音显得沙哑。因为我喜欢做糖包。他这样笑着说道,眉眼间都是褶皱,露出没有门牙的牙床。
他用卖糖包的钱捐给希望工程,资助贫困小学创立图书室。钱不多,攒得很辛苦。但他却并不觉得苦。糖包很甜,做喜欢做的事情是不会觉得苦的,怎么会觉得苦呢?
我可以做个好人吗?
可以。
我可以只做个好人吗?
可以。
难吗?
难。
可以吗?
可以。
一旦有了思路,下笔如有神助。单阳写稿子很快,删删减减,不久就敲定下付印的日程。自传的名字很快就定下来,叫《来自b612的猫》②。为了以示隆重,单阳特地邀请了他认识的猫里头唯一会写字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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