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戎一按他的腰眼,他惊嘶一口凉气,眨眼成了哑火的炮仗,朝李兆堂拼命使眼色。
赫戎脑后长眼似的,半转身一瞥正欲抬步来救场的李兆堂,成功让他刹住了步子。
“你敢往前一步试试。”
李兆堂一屁股坐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眼见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被赫戎吓蔫儿,祁重之恨铁不成钢,只得施行迂回策略:“你冷静一点儿,把我放下来,咱们好好说话成不成?”
赫戎充耳不闻,扛他像扛个空无一物的麻袋,脚步依旧稳健如飞,及至到了彻底见不着官道,四野皆静的地段,他才舍得将肩上的人放下,但还依旧捞在怀里,不肯撒手。
祁重之警惕非常,惟恐他来个突然袭击。
“你怕我吗?”赫戎感受到他的紧绷,亲昵去蹭他的发顶,低声安抚,“别怕。”
可手却扯开了他的衣带,顺着贴身衣服滑了进去,微凉的掌心摩挲过光滑后背,祁重之呼吸一滞,猛地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这家伙嘴上说得好听,手里动作越来越急躁,粗重呼吸撩在祁重之颈侧,让他一个激灵,急声制止:“停!停!”
没用,赫戎是动真格的,不仅不停,还往前一推,将祁重之牢牢压在了树干上。
两人力量悬殊,祁重之动弹不得,隐约察觉有硬东西在下方抵着自己,便真有些慌了。他万万没有露天野地里胡来的喜好,也绝没做好“承接”赫戎的准备。
他也是个正当火旺年纪的大男人,被摸得野火躁动,可迟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一口淤气堵在胸口,让他烦乱不已。
“我说了停!”在赫戎要解他裤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是带着愤怒吼出来的一句,成功喝止了赫戎,后者的大手扶在他腰侧,低头沉沉看着他:“为什么不愿意?”
为什么?这种事情,得有个天时地利的预备,不是中原人规矩太多,是他们番邦人忒不讲究,哪有说色心一起,就把心上人拖到荒郊野外来胡闹的?祁重之虽然不大注重礼法,但也不愿做没开化的野蛮人。
但这些话,跟赫戎说了他也未必理解。
祁重之试探着去推他,赫戎主动退后了一步,他不免诧异抬头觑他,意外从他冷峻的脸色中看出一分失落。
祁重之毕竟心疼,火气也消弭得差不多了,无奈道:“我只是现在不愿意,你能明白吗?”
赫戎摇摇头,不清楚现在做和将来做有什么区别。
“太突然了,”祁重之绞尽脑汁和他解释,“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而且你刚刚的样子,让我觉得你会把我活吞了。”
可事实证明,赫戎的脑回路就是和他的不一样,祁重之想的东,赫戎说的西:“我会轻一点。”
祁重之青筋蹦跳:“不是说这个!”
“我会对你好,”赫戎自己说自己的,完全不听他那一套,“我向天神发誓,以北疆神使的名义,会至死忠于你。”
“……”祁重之张了张口,他生平头一次听人对自己许这样深重的誓言,来得猝不及防,没能立时反应过来。
劳烦他下次语出惊人时,稍微打个预警吧,求求他了。
天可怜见,他的脑子到现在都是乱的,自打出城以后,连歇息都没来得及,一连串的麻烦事比在城里的时候还让人心烦,赫戎真不愧神使之名,专门变着法地让他这个凡人头大如斗。
“祖宗,”他深吸一口气,“我愿意和你做任何事,包括你现在渴求的这件。可做每件事之前,我已经习惯先深思熟虑,有个规整的计划,才能让我行事有条不紊,心里安定。你总是想到即做,说风就是雨,从来不跟我打个商量,我知道你是一意孤行惯了,不奢望你能改,只希望你起码能遵循下我的意见。”
“现在,”他说,“让我歇一会行吗?我很困,你肩膀借我靠靠。”
不知道赫戎能不能领会他的意思,总之他言尽于此,要是再不能理解,他只能上手和他打架了。
赫戎很顺从地坐下来,祁重之心力交瘁地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歪头靠在他肩侧,鼻尖嗅着让他又是喜欢又是恨的味道,翻腾的心绪宁和下来,不过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两个人像两柄截然不同的利剑,要想完全契合,还要经过漫长的时光磋磨。
祁重之的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一阵浓郁药香钻入鼻尖,他咕哝着翻了个身,脑袋打滑跌了下去,被赫戎及时捞住,稳稳扶回了肩头。
李兆堂:“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祁重之揉揉眼睛,还在犯迷糊的阶段,拿起个不知谁递给他的馒头,干巴巴啃起来。
“在炼药吗?”他边吃边问。
李兆堂点头:“再有一两天就成了,我自己一个人,制得慢些。”
倒是不着急,总归赫戎还有两粒现成的药加持。最近也没见他情绪激烈过,看来药的见效速度很可观。
“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我,”李兆堂提醒,“是药三分毒,何况我的药旨在以毒攻毒,很可能出现副作用。”
赫戎方要张口,见祁重之投来担忧目光,便沉默下来,摇了摇头。
李兆堂放心了:“那就好。”
深山老林里是没法过日子的,干馒头不能多吃,赫戎目前算半个病人,祁重之总觉得应该给他加营养,几个月的苦日子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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