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树?温润周正?向谅八面玲珑的样子的确有点骗人成分——只可惜他本人真不是。
好吧,或许以前还能是这么个样子,毕竟那时混的上流社会,要脸要皮的,讲究个排面。
但是现在他只想回家开着空调嗦小龙虾,调好电视频道让金曦这个做番茄炒蛋忘记放糖的狗东西跪遥控器好吗!
向谅笑着举起香槟,内心想着油光锃亮的小龙虾和金曦颤抖的双膝,神情不禁变得更加温柔了起来——不知道又迷惑多少不再营业的少男少女的心。
cer 5.“我喜欢你无可救药地喜欢我。”
向谅之所以叫向谅,不是因为爹妈对euclid有莫名的偏执,更不是因为dee看多了——向谅的谅,是原谅的谅。
向是个响当当的姓氏,代代积累下来的财富有如基石般把这个庞大得可以遮天的家业支撑起来。从外面看向家,里头金碧辉煌闪耀无双,人来人往繁华兴盛,很奢华,又颇有涵蕴。
被迷惑的人,其中就有向谅的母亲。
比起华丽得不像话的向家,向谅母亲的家庭拥有的财富虽不足挂齿,但有一把清苦读书人的硬骨头和一张清丽脱俗的皮相——向谅母亲家是书香世家,无论是在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还是在那个知识分子被质疑的荒唐年代都始终坚守在学术第一线。
在初见风度翩翩无可挑剔的父亲的时候,母亲就像开在嶙峋流石滩上的龙胆终于迎来了适合开放的季节,眉梢眼角都是暖化寒风的春光,那些读书人的执拗和疯狂,在那个瞬间都交给了爱情。
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温存后,等待这个娇柔的oa的,是向家华丽背后那些不加掩饰的冷刀和钱权交易。oa才意识到情爱背后原来还涉及利益交换,永不可逾越的是她和alpha巨大的观念鸿沟。
她被关在金丝银线做成的华丽温室里,直面外人看不见的藏污纳垢处,声嘶力竭的呐喊被严丝合缝地封锁。她怀着向谅这棵小小的幼苗,外在美好如昔,内里逐渐溃烂。
热爱狩猎游戏的父亲,成功地用“向太太”这个身份彻底碾碎了这个美丽的物件。
“谅”这个字是母亲取的。父亲曾在饭桌上指着面无表情的母亲得意地和愤怒的向谅说,这是因为“她终于认命了,知道没有我她也活不了”——然后在向谅十二岁那年,她自杀了。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终于原谅我自己了”。
向谅名字里的“向”字让他适配独属于向家的面具,而“谅”字给他带来的让他厌恶这副虚伪的做派。
因为没有遗传到向家筛子般的心眼,自己干脆就用实力碾压——向谅清楚,那些傲气少了心眼,终究还是撑不了太久。
向谅人前是风光的“向大少爷”,人后不过是被父亲嫌弃oa身份的儿子。他看着都21世纪了还代称为“二房”、“三房”、“四房”、“n房”的“姨太太”和“庶子们”的斗争,看着自己那些个弟弟妹妹为了争取父亲的财产隐忍又谄媚地去讨好自己的利益相关人,想笑又笑不出来——毕竟他可是“空有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人人艳羡”、“自身难保”的“嫡长子”啊。
他站在洗手间镜子前,把校服衬衫那禁欲到喉结的纽扣松开,从兜里拿出了烟盒和打火机,无比熟练地侧头点烟时,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神色有些讶异的男生。
午休时间按道理来说教学楼是不会有人的。现在有点麻烦。
不过向谅很清楚,并且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好看。他微微把脸侧过来一些,而后将视线缓缓往上移,不疾不徐地把男生干净的白球鞋、肥大的校服裤、平整的领口、合乎校规的短发和笨重的黑框眼镜收入眼底后,身体微微后仰,食指点在自己的唇边示意那人安静,丹凤眼弯出了一双清浅的月牙。
“乖,”比起宛若游丝的声音,向谅的口型更加暧昧,他的嘴角随着这个动作拉出了一个极具警告意味的微笑,“听话。”
会不会一辈子都活得体面而麻木?向谅也不知道。毕竟本质上向家就是一个巨大而畸形的怪物,盛极必衰,塌是迟早的事;或许能在他在世的时候塌?他倒也挺期待的,毕竟oa在这种家族婚姻里从来都说不上话,说不定一无所有还能活得自由一点。
所以当四姨太伙同二姨太把三姨太的儿子弄残废意图嫁祸给向谅这个大房血脉结果又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嫁祸不了大房然后三姨太联合五姨太和六姨太拉拢七姨太把四姨太和二姨太搞垮然后二姨太报复七姨太的时候不小心把向家卖了直接导致了向家垮台的时候,在海外念书的向谅收拾行李回国,平静地抵押了手头所有的财产把自己父亲转嫁给自己的巨额债务还清,顺便为自己那个因为一无所有而绝望自杀的父亲办身后事。
父亲的fēng_liú债要自己来还,说实话他一点都不甘心。但是他能够赚到普通人工作三辈子都赚不到的这么多的钱,或多或少都倚赖向家给自己的身份和资源,最没资格抱怨的人其实是他。
他拖着行李箱离开那个囚禁了母亲长达十五年的房子,看着警察把封条贴上,走在仍然有点烫脚的路上,闻着以前坐在车里根本闻不到的浑浊尾气,突然就笑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啊。
“先生,您没有访客证,不能进去。”
“我需要接我的朋友,他一个人搬不动行李。这是我的身份证,请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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