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在学校里,有没有小朋友欺负你?或者说你闲话?”
“当然没有啊,敢这么干的都被我打回家找妈妈了。”隋艺有些骄傲的说。
任宁心里宽慰了许多,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然后蹲了下来。
她抵着隋艺的小脑袋,用无比沉重的声音,对隋艺轻声道。
“小艺,妈妈不是一个正常的妈妈,自我被你爸爸带来这里,就少不了有人说他闲话。而你从小到大肯定也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我知道你懂事,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可是妈妈真的很内疚很心疼,”任宁说着说着,红红的眼眶里又溢满了泪水。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抽着气慢慢的对隋艺道:“妈妈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没有救了,可你还小。我已经受够了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还有那些刺人的目光,我知道我早就在他们眼里成了不正常,y-in暗丑陋的存在,所以也没有人愿意看我回去……”
说到这里,任宁忍不住捂住眼睛哭泣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毫不客气的大颗大颗滴落在水泥地上,泪渍久久印在上面,仿佛开了满地的黑色花朵。
隋艺揪紧了任宁的衣服,张着嘴,呼吸有些困难。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而眼前这让人沉闷的气氛也让她喘不过气。
任宁哭了一会,总算想起眼前还有自己的女儿。她擦了擦眼泪,双手按住隋艺的肩膀,眼里布满了血丝。
“所以,小艺你一定不能像妈妈这样……你一定要和普通孩子一样,简单幸福的活下去。这是妈妈最大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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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在自杀之前,会对身边的人自白。这就像一种仪式,是对自己逝去生命的祭奠。
有的人选择收拾整洁自己的一切痕迹,穿戴的工整正式,有的人选择留下遗书。
而任宁在那个晚上,却表现的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隋艺后来回想,才明白那天下午,任宁对自己说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自白。
而她没有听出来,也完全放松了警惕,连对隋岳华都没想起来提这件事。
于是半夜一家人在发现任宁不见的时候,全家都陷入了恐慌,这种恐慌一直持续到任宁的尸体在大厦的楼下找到。
生命易碎,如清风,如落花,一去不复返。
生活中处处都有任宁的痕迹,可任宁永远不在了。
隋岳华一夜之间白了鬓角,怔怔的抓着任宁的手,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双手微微颤抖着,他佝偻着肩膀的模样,竟像是老了几十岁。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坚持下来……是我错了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么……宁宁,我找到他们了啊……我都准备联系上他们,让你们一家团聚的……”隋岳华的声音传进隋艺的耳朵里,隋艺猛然明白了什么。
任宁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隋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家庭的特殊,母亲的病情,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都让她脱离常人的早熟。身为老大的她,平日里也很努力的学习着人情世故。
她不知道任宁是怎么找到家人的联系方式的,但任宁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让她有了个残忍的猜测。
她回不去了。
挣扎了这么多年,努力的生存着,可梦中的故乡,并不是她的归所。她以为的亲子相聚并不会发生,没有人期待她的归去。
这是隋艺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世界并不是一直美好的如自己想象。就像薛定谔的猫,你只能带着美好的期待,但真的去接触了,却可能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
所以隋艺宁愿一直处于观望的状态,永远不要去打开那个盒子。
冷风吹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隋艺,她愣了愣,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深吸了口气,让晚风穿过自己的五脏六腑。
太久没有回忆起这些事,是因为夏嫣然么?
隋艺转过头,看着和自己相距不到十厘米的夏嫣。两人从火锅店走出来后,就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月光温柔洒在夏嫣然的脸上,使那张小巧j-i,ng致的脸蛋染上了月色的醉意。像是察觉到隋艺的眼神,夏嫣然抬起头,直直的对上隋艺的双眸。
扑通扑通。
隋艺清晰的感受到了胸前的鼓动,强烈的想要倾诉的yù_wàng喷薄着,却被她硬生生的压在了胸口。
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第一次有了如此想要得到什么的冲动,那渴望日夜烧灼着她的心脏,就算没有眼前这双仿佛会说话的双眸,她也无法压下心里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这样是不好的,不会有好结果的,只是保持现状,一直玩着好朋友的过家家游戏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要有肖想,要有不能实现的yù_wàng?
这是不应该的,她现在的妥协在日后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挣扎和后悔,她明明清楚的。
可夏嫣然日复一日的亲近试探,一次比一次的尺度大,逼得她快要支撑不住。
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为什么一定要打开那个盒子?
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被逼迫,不想再纠结。
“然然,你别再这样亲我了。”隋艺沉沉的盯着夏嫣然的眼睛,良久良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教育,小孩子小时候发生的事显然是影响一生,你以为他过去了,可他们早已生生扎根于你的本能里。
可以考虑多看看换个角度看世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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