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潇见她眼神空洞得瘆人,紧张地又叫了一声:“景老师?”
景琇依旧没有回应她。她看着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啊。
姚潇怕景琇是受了大刺激, 出现了什么创伤后遗症, ,慌张就要叫医生:“景老师你别吓我, 医生,我……”
“叫车。”景琇打断了她,声音哑得像是用气音发出的。
姚潇听见她说话了,松了一口气,劝阻她道:“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了, 需要多休息……”
“叫车。”景琇固执地重复。
天黑了,夜深了, 她怎么能让言言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样冷冰冰的地方过夜。
她支着胳膊坐起身子,姚潇连忙去扶她。
扶起景琇,她去到床尾准备把床摇起来。可她刚走到床尾,余光就扫见景琇抬起左手,撕拉一声把右手的留置针管胶布撕掉了。
姚潇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扑了回去, “景老师!水还没挂完……”
她把景琇的双手按在被子上,景琇挣扎不过,眼神冷得像冰,“姚,潇。”她声音很轻,砸在姚潇心里却像有千斤重。
姚潇退缩:“我去叫护士好吗?你稍等一下……”
景琇不置可否,姚潇当她是答应了。谁知道她刚刚收回手,还没转身,景琇就干脆利落地把针头拔了出来。
下一个瞬间,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景琇的手背淌落。
姚潇手足无措,想帮她止血却找不到棉签,正疯狂按铃叫护士,放在床边的手机跟着按铃声闹腾了起来。
姚潇无暇接听,景琇垂眸扫见来电显示是魏颐真,嘴唇颤了颤,划开了接听键。
“景琇醒了吗?”她按下扬声器,魏颐真的声音了传了过来。
“醒了。”景琇死气沉沉地回复她。
护士进来了,姚潇向护士要了棉签,帮景琇压住针口,景琇由着她动作,失焦地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
魏颐真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景琇接的电话,“你还好吗?”
还好吗?景琇唇角流露出凄楚,还能好吗?
她没有回答魏颐真,通知她道:“我现在要回言言那里,你和那边管理的人说一声。”
魏颐真顿时紧张:“这么晚了,景老师你先休息吧。”
景琇抿唇不答,拒绝的态度显而易见。
魏颐真很为难。她深呼吸了口气,语气沉重道:“我现在在去你那里的路上,你等等我,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不能在那边说吗?”景琇一刻都不想多等。
“不能。”魏颐真声音也很疲惫。
景琇沉默。半晌,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不可闻道:“好。”
姚潇帮着景琇止了血,用酒j-i,ng擦干净了她手背上的血迹,才发现景琇拔针的时候太粗鲁了,针头在她手背上划了长长的一道细口子。可景琇却毫不在意,她只静静地看着虚空,像和周围的一切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直到魏颐真夹杂着一身萧索的到来。
“侑言的母亲和亲戚从延州赶过来料理后事了,所以关于侑言身后留下的东西,我没有权利c-h-a手处理。”魏颐真在景琇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上捏着一个透明文件袋。
明明已经痛到麻木了,可当“后事”、“身后”这些反复提醒着她季侑言已经真的不在了的字眼刺进耳里,景琇还是感到了钻心的疼。第一次听说言言家里的事,却是在这样的时候啊……
“不过,在她母亲来之前,我收拾的现场,我觉得这些东西,可能侑言更想交到你的手上。”魏颐真把文件袋递给了景琇。
景琇呼吸越发得沉重,像看着稀世珍宝般凝视着魏颐真手中的文件袋。她抬起手,指尖都在颤抖。
她捏住了文件袋,仿佛触碰到了心爱的人最后温热的生命。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把文件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双手紧紧压着,泪如雨下。
魏颐真看得动容,无力感蔓延全身。这怎么会是表演?钟清钰他们如果真的见到这样的景琇,还能把只是景琇虚情假意、故作深情这样尖锐的指责说出口吗?
“里面装着的是侑言写的歌的手稿,可能是写给你的。因为……每一张背面都写满了你的名字。还有一块玉,是……法医交给我的,是侑言最后攥在手里的。”
景琇紧咬着下唇,泪水越发得汹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满室沉寂得只能听见她压抑又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后,她松开了双臂,把文件袋放平在双膝上试图打开。开口在另外一面,景琇却没有察觉般地反复摸索。魏颐真看不下去帮她翻了一面,景琇的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在了那一块白玉平安扣上。
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放着,是季侑言旅途中明媚的一颦一笑,是季侑言第一次被她要时的娇羞妩媚,是事故时季侑言护她在身下的勇敢温柔,是……
忽然,景琇脑海中浮过了什么,整个人僵住了。她倒出平安扣,攥在手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言言还有救!”景琇呢喃出声,眼里满是希冀,迫不及待地翻起被子就要下床。
魏颐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震住了,压住她的动作质疑她:“什么?”
景琇克制住躁动,声音发着抖地和魏颐真解释:“很多年前,我和言言在藏地旅行救过一个大师,说是我们化了他一场生死劫,是有缘人,愿意指点我们一二。他送了我们这一对玉,说我们日后有一生死劫,让我们常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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