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曾谙听到了,他对许靳说:“你先飞吧,我没事。”
许靳没有动,好像他一离开许曾谙就没有了一样。
于是许曾谙又说了一遍:“爸,我没事。”
许靳说他这次是飞高高原,要飞好几班才飞回海洲。许靳问儿子,等回海洲了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许曾谙说好。
出了机场后许曾谙才想起开机,屏幕一亮就是满屏林西梓的未接电话,他回电的时候,林西梓已经看过最新新闻,买了去金城的机票往机场赶了。
许曾谙说,那我直接在机场等你吧。
挂完电话后许曾谙就坐在落地窗旁,看窗外的金城。他不是知道市区变化大不大,但八年过去了,金城的郊区还是延绵的黄土坡,真要说有什么改变,也就是坡顶多了些绿意。
可那到底不是树。金城土质特殊,气候也干燥,那么大规模的黄土坡,短期很难重上树木。
许曾谙想着,想到林西梓的名字。他第一次听的时候还以为是“西子”,没想到是西北的树。
林西梓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金城的天居然还没黑透,等一起坐城际列车到了市区,已经是十点。
林西梓问许曾谙,想吃牛r_ou_面吗。
许曾谙说想。
金城的牛r_ou_面馆除了那么几家,很多下午三四点就关了门。好在他们附近就是大学城,有那么几家还没歇业。
林西梓点了单然后去窗口拿面,许曾谙拿小菜和r_ou_蛋找位子坐下,等林西梓的时候把那两个茶叶蛋剥好。很快林西梓端着两碗面上来,一碗油泼辣子浮在香菜葱花旁,一碗清汤寡淡只能看见白萝卜片。
林西梓将清淡的那碗放到许曾谙面前,自己拿着“佛佛子”舀了满满一勺葱花香菜,把香菜挑出来,葱花放到许曾谙碗里,如此两勺。
许曾谙低着头吃,吃了个半饱停了筷子,眼睛往林西梓碗里瞟。
林西梓问他:“馋了吗。”他随后点了一筷子油泼辣子,在许曾谙的清淡面汤里一蘸。
许曾谙没说话,低头继续吃,好像是有什么水珠掉到碗里了,他也没看清。
吃碗面后他们没先回许曾谙订的酒店,而是绕着马路牙子散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走着走着许曾谙觉得眼熟,一看路标,是到了麦积山路。
夜色已深,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们站在转角的那个路灯下,八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里,海州来的许曾谙遇到金城的林西梓。
许曾谙问林西梓:“你当时都准备走了,怎么又回头了。”
林西梓说:“因为我看到心里了。”
许曾谙觉得这个回答不正经,也不再问。于是林西梓也问他:“那你为什么自己走过来,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许曾谙没立即回复,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许久他露出个实不相瞒的表情:“其实我就是看你长得帅,觉得长得帅不会是坏人,就来找你问路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当时路过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有点帅的人,你也可能会找他问路。”
许曾谙说:“但是你回头了。”
你明明都走过去了,可是你还是转过了身。
在寥寥可数的行人里,只有你转过了身。在我十九个与千万人擦肩而过的年华里,也只有你转过了身。
许曾谙说:“所以我也走过来了。”
他们最后散步回了许曾谙订的酒店,林西梓没上楼,而是回了自己家。第二天许曾谙拍完照片,飞机票订在傍晚时分。两人就坐了趟金城观光车,那是去年才有的路线,涵盖了金城市区几乎所有的景点。而在很多年以前,林西梓带许曾谙去那些地方,从公交车到黑车,什么工具都试过。
当观光车驶上金兰河上的铁桥时,阳光也照了进来。林西梓闭着眼小憩,许曾谙就把窗帘拉上。然后他少有的、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林西梓,好几次手指尖就要碰到被窗帘缝隙里的光照的毛茸茸的脸颊,却又缩了回去。
好像一碰,这个像梦一下的场景就会缩陷崩塌。
他不知道林西梓是这么想的,许曾谙还是会偶尔觉得不真实,好像八年也是弹指一挥间,朝夕就在这一瞬。
许曾谙轻轻地问:“你是真的林西梓吗。”
那双眼慢慢挣开,细碎的光也落在眸子里,发出琥珀一般纯粹的光。
林西梓说:“是的。”
他说:“而且我知道,你是真的许曾谙。”
他握着许曾谙的手指触碰自己的脸,然后是脖颈,锁骨,落到了左胸靠中的地方。
林西梓说:“谢谢你在这儿。”
“谢谢你。”
第28章
林西梓是离开后又冒着雨折回来,许曾谙开门,林西梓皱着眉说:“客轮停了。”
许曾谙说:“游回去。”
林西梓:“……”
许曾谙当然是开玩笑,他让林西梓进来,雨伞被林西梓放在门边,许曾谙给他倒了杯热水。
林西梓的工作重心移到海洲后,就接连着给海洲的自助救援站投了好几笔钱,改善和添加了不少设施和船只。不仅如此,他还协同帮助一些工作人员拿到海事局的编制,比如说阿响的姑丈现在就专职做救援,不需要离家太远,安全指数也大大提高。
林西梓在看手机准备订两晚桃花源岛上的酒店,看到标价后他假装吃惊的给许曾谙看,说了句海洲话的“杀猪”,意思是宰客。
许曾谙笑,也不知怎么想的,明知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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