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闻言,齐齐应了“是”,很快便各自散到了夜色中。
平隽这才看向了金斐那个同伴,见对方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乍一看相貌平平,双眼却极为有神,呼吸和脚步声也舒缓轻巧,一看就便知道是练家子,想来应当是金斐的护卫,只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金斐是女儿身,因问道:“你家主人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先把人带进我的营帐里去罢。”
又吩咐明月:“却把唐大夫叫来。”
金斐那个护卫便依言抱起了她,只是可能自己身上也有伤,还没起身便打了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平隽无法,只得自己伸手接过了金斐,一行人很快进了他的营帐。
营帐里自然要明亮得多,却也越发衬得金斐的脸白若金纸,平隽心里又是一紧,看向她那个护卫再次问道:“到底是谁,把你家主人伤成这样的?”
那个护卫见问,定定看向平隽,目光里满是毫不在意的仇视与愤怒,半晌方冷声道:“我们前几日去湘潭筹措粮食,不意当地的豪强胡家,识破了我家主人的身份,就想强为自家的儿子娶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自然不从,我们随行的护卫好容易才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我家主人却也伤得不轻,他们还派了人一路上追杀我们,若今日不遇上首辅大人一行,只怕明年的明日,应当就是我们的忌日了。不过,我觉得最可恨的,还不是胡家的人,而是首辅大人您,我家主人要不是为了替您筹措军粮,又何至于这样颠沛流离,以身犯险?她这么美好的人,本该被人时刻捧在手心里!”
平隽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当然知道金斐此行绝不会顺利,这样的乱世,粮食想也知道是最金贵的,不许以成倍的好处,谁家肯割爱?
然而因为粮食一直在源源不断的送往盛京,再从盛京送往前方,他就以为,一切的困难与不易,都还在金斐的掌握之中,当然,也有他心里的确不怎么在乎金斐的原因,既不在乎,自然不会为之着急与心疼。
可如今,这个问题不容他再忽视,也不容他再回避下去了,等金斐醒来后,他就与她把话说清楚,他不能再欠她的人情,也不能再有意无意利用她的心了。
很快随行的大夫唐大夫来了,给金斐诊过脉后,道:“这位公子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身上伤口应当不少,但所幸都没有生命危险,小的这便给他清洗包扎伤口,回头再开两剂药内服。”
问题是,金斐是她而非他,怎么好让唐大夫给她包扎?可不让唐大夫给她包扎,还有谁能替她包扎?
平隽正自犯难着,她那个护卫已叫道:“这位大夫,你不能给我家主人清洗包扎伤口,首辅大人,这事儿还是您亲自来罢,您是上过战场的人,总不至于连包扎伤口都不会罢?”
护卫说话间,一直定定看着平隽,一旁清风与明月都是人精,也已瞧出端倪来了,简直大气不敢出,他家爷可从来没人能勉强得了的,天王老子都不行,若今日他真亲自给金表小姐包扎伤口了,回头岂非只能娶金表小姐为妻了?
清风便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家爷又不是大夫,岂有放着现成的大夫不用,反让他一个不是大夫的人动手的?你想得也太多了,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医者父母心’吗,在大夫眼里,可从来没有男女,只有病人的!”
明月也附和道:“是啊,伤情不等人,还是先把伤口清洗包扎了再说旁的罢。”
护卫却仍满脸坚持的看着平隽:“首辅大人,还请您亲自动手,这位大夫在一旁指挥您怎么做都成,但必须您亲自动手,您可别忘了,我家主人是为了谁伤成这样的,这是您该她的!”
他这不是挟恩图报吗,何况这恩还不是只给他家爷一个人的……清风明月对视一眼,二人便又要说话。
不想平隽已沉声道:“好,我给她清洗包扎,清风明月,你们都退下罢,只唐大夫和这位壮士留下即可,对了,还没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护卫沉声道:“我没有姓,我家主人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阿铮,首辅大人叫我金铮即可,不过,我留下却是不方便,还是随两位小哥儿一起出去,等首辅大夫替我家主人包扎完了,再进来也不迟。”
说完便不由分说先出去了,明月清风见状,只得忙忙跟了出去。
平隽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叫金铮回来,而是吩咐唐大夫:“这便动手罢,唐大夫怎么说,我就这么做。”
唐大夫自然也早瞧出端倪了,躲得远远的,目光也不敢再直视金斐,一句一句教起平隽来:“大人先把病人的衣裳剪破,看看伤口都在哪些地方,深浅如何,是旧伤还是新伤,有没有已化脓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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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八回 就算喜欢你,与你何干?
平隽按唐大夫的指挥,细细给金斐清洗包扎起伤口来,金斐的肌肤不若寻常女子那般白,也让他感受不到什么叫“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反倒有些像男人的身体,肌肉紧致,充满力量,让平隽忍不住再次感叹起,她为什么不是男子来,若她是男子,他们一定早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了。
包扎的过程中,金斐因为疼痛,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看见眼前的人竟是平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难免流露出了几分真情来,握了平隽的手便抚到自己脸上,轻声呢喃道:“我这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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