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合力按住婉瑶的手脚,又往她嘴里塞了块巾子,怕她再咬到舌头,府上的大夫连忙施针,婉瑶这才安静了下来。
还魂丹的副作用很大,婉瑶这几日反反复复的发病,身体僵硬时常抽搐不停,得时刻有人在身旁看着,怜儿倔强的不肯哭出声,她咬着下唇隐忍着,她要坚强,她要守护阿姐,以后,她要扮演阿姐的角色,换她来守护她……
怜儿动作麻利,替婉瑶盖好了被子后,又拧了条热巾子替她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她面色惨白,眼窝深陷,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晚上好不容易哄着她喝了些小米粥,不想刚刚又吐了出来,还呕了口血。
折腾了好一会儿,婉瑶这才又睡下,幻云扶着哭的红了眼的元氏出了屋子,她肩头微颤老泪纵横,本想着婉瑶嫁进宫里可以荣华富贵,不想福没享到,却丢了半条命,想到这里,就更是气冯姬与郑如烟,怎么能如此歹毒?
真是应了那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同为妇人,元氏替俩人感到羞耻,这种人怎么还会嫁进宇文家?不行,她要去找大冢宰说道说道,这样的人,就该被逐出皇宫,永世不得再踏入长安城。
怜儿与陌依一直守在婉瑶床边,生怕她半夜里再有什么突然状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也不敢睡。
窗棂外,夜色静溢,秋风瑟瑟,月光如水,铺了满院子。陌依与怜儿眼睛不眨的盯着婉瑶,谁想没一会儿功夫,俩人皆伏在床边睡死了过去。
一个黑影倒映在窗棂上,他试探的扣了扣窗扉,片刻后,推开窗户,长腿一跨便跳了进来,直奔婉瑶床边而去。
来人一身红绿相间的锻绣长袍,腰间环佩叮当,身上似有似无的淡淡梅花香气好闻至极,他眯着狭长的眼眸fēng_liú一笑,此人不正是沈格然还能是谁?
睡梦中,婉瑶皱了皱眉头,好像能感知到一样。她抬了下手腕,似要挡住那一股淡雅清香的梅花味道一般。
沈格然坐于婉瑶床边,撩起她的一捋青丝嗅了嗅,不禁津起鼻子,嫌弃的念叨,“你得赶紧好起来,好生的洗个澡,再不好生洗洗就要臭掉了。”尽管如此,却还是舍不得放下,一直捏在手里反复的把玩着。
他伸手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露出了小巧的下巴。婉瑶消瘦了很多,下巴也越发尖锐了,她皮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犹如刚拨了蛋壳的蛋清一样,只是没有一丝血色,哪里还像个活人?
沈格然叹了口气,逐渐收起滟潋的笑,他蹙着眉头,轻声道:“我十岁之前,每天都活的像个乞丐,也没有一刻像你这般,把自己照顾的这么狼狈,你为宇文邕做了那么多,差点丢了性命,当真值得么?”
婉瑶皱了皱眉头,像是抵触他的絮絮念一样。
沈格然伸了根手指抵在她的眉心处,似嗲怪般,道:“狠心的丫头,当初要你跟我一起离开,你非但不肯,还将我赶走,你可知我也会难过?”
或许一起离开了,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或许沈格然也能解脱出来。他每日里也在煎熬着,心与理智常常背道而驰……
沈格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看着不安的婉瑶,心尖尖像是掉了块儿肉一样,他皱了皱眉英俊的眉头,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紫地粉彩的垂云瓶,倒出了一颗药丸,他晃了晃瓶子,叹了口气,“李婉瑶啊李婉瑶,你可知这回生丸,世上仅有五颗,你却吃了小爷四颗,妹妹,算我求求你,剩下这最后一颗留给我吧,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就算你不惩罚我,老天爷亦会惩罚我,所以在我没有报仇雪恨之前,我还不能死,这颗回生丹,我是死也不会再给你吃了。”
他唇角勾笑,滟潋四方,两指相夹放进嘴里后,俯下身子扼住婉瑶的下颚,撬开了她的唇舌,渡到了婉瑶的口中。
眼见着婉瑶咽了下去,才缓缓抬起身子。手还放在婉瑶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像是珍藏的宝物。半响,他又俯下身子亲了亲婉瑶的额头,鼻尖,慢慢往下移去,他盯着婉瑶的樱桃红唇看了好久,苦笑了一声,恋恋不舍的直起身子。长长的吁了口气,才道:“李婉瑶,如果有一天,你认识了真正的我,还会不会愿意把我当朋友?”
窗外忽而起了风,廊灯被风吹的晃了几晃,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沈格然立刻警惕起来,他扫了眼屋子,转而藏于屏风后的衣橱里。
刚刚关上了柜门,不想一个人影推开窗户跳了进来。他穿了身夜行衣,身材修长,即便蒙着面,也挡不住他勾人的桃花眼,身上散发的香味是优雅的桃花香气,不似沈格然的冷冽,更为温暖。
此人不正是宇文宪还能是谁?
宇文护谢绝见客,昨日还是他好说歹说,求了元氏的宽容,才匆匆见上婉瑶一面,只是婉瑶刚刚苏醒过来,当时正由陌依伺候着喝药,他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元氏劝了出去,道是大冢宰马上回来,要他快速离开,免得撞见了,再生事端。
被逼无奈,只能是夜探大冢宰府。
本以为怜儿与陌依会一直守在身旁,没想到俩人竟是睡着了,推了几下亦是没醒,想来是这几日累的厉害,没有休息好吧。
沈格然抽了抽嘴角,他的迷香很贵的,倒是便宜了这小子,捡了个现成的。
宇文宪直接坐在了沈格然刚刚坐下的地方,他握着婉瑶的手,爱怜的握在手掌中,眼里是说不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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