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马月明安置好了小弟,洗了手先抢了木盆。
见此马跃悠只得继续往盆里取面,卖了一天,她也真的累了,尤其是一双腿都站都站麻了,醒面,做饼,这些活非她做不可,就歪在一边的石凳上歇口气。
“零钱换成了银块,大兄都装在身上你莫要担心!”
“大兄做事,我放心!”跃悠甜笑着卖乖,大兄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心里的那股子镇定让她已经心满意足。
做油饼要一个个揉光净,不然有面掉进锅里,焦火火的油就不能再用了,等醒好了面,马跃悠一个一个揉饼,马月明就开始往灶眼里加柴点火,锅里倒油,这时候他才觉得阿妹买的小锅好都不费油,油一热,马跃悠将做好的小饼往锅里一放,呼啦一个变大了一圈的油饼便浮了起来,马月明立刻举了特意做的长筷利落的翻个,一个下,一个捞,兄妹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其实平常的生活也是一门艺术。
一百多个油饼做好天也黑了,将桶里泡好的糯米挨个放进几个罐子里一层一层蜂蜜一层红枣,用大火快煮二十分钟,慢慢的再改小火焖一段时间,最后将几个罐子挨个放进小锅里趁着那些火渣再焖上一夜,第二天便是热乎乎清甜的枣糕,昨天因为做的油饼多,显然要做的枣糕也多,马跃悠干脆将半成品倒进木桶,锅里隔了水焖了一夜效果还不错,打算这几天都这么做了。
台上大戏唱的热闹,台下各种买卖也做的热闹,算得上娱乐和赚钱双赢。
马跃悠听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都不知道具体唱些什么,马跃祥倒是有兴趣一观,可大兄阿姐忙着做生意,直接圈着他,他只能拿着大兄买来的小糖人一边流口水,一边看着来来往往不同颜色的裤子在自己眼前晃,晃着晃着就在背篼里睡着了。
“今年的大戏真是好看,听说请的是京城里的戏班子!”
“可不是说是以前给哪个王爷唱大戏的!”
“那王爷不是被全家杀头了!”
“可不,要不都说当今严相仗义,才放了各家府养着的戏班子出来。”
最后一天买卖结束,走在路上马跃悠听他们闲聊,心里有些担心,可细一想他们自小在庄子里长大,又有谁真正见过,再说,就现在这样子——他们穿的还是当初庄子里的衣裳。
只是那时候冷穿了好几层,现在热了便只穿了一两件,颜色做工瞒不过有心人。
“大兄——”怎么办?
马月明立刻递了个稍安勿躁眼神,马跃悠这才收了声,可这心便不受控的狂跳起来,一直到三人进了大门。
“阿妹别多想,没有人会认出我们的!”马月明誓言般的保证,即便有人认出他定会叫那人后悔来世上走这一遭。
既然大兄这么说为保险起见四月的生意先不做了,现在天热了,地里的活也多小麦都快抽穗眼见着第二次追肥,街上应该没多少人。
“来数数我们挣了多少钱?”
马月明和小萝卜看着马跃悠把今天卖的铜钱一百一百的串起来,总共有一千一百文,剩下十个油饼账是合的,中间五天卖的最好一天一千五百文左右,算下来一共赚了九两六钱,刨去成本大兄那里有四两多加上今天的净赚一共五两多一点。
“五两银子能买多少小麦……。”眼见着马跃悠又陷入自说自话的魔怔,马月明扳过小萝卜的小脸。
“一斤麦子算个十五文,五两银子就是五千文,除一下,应该是三百三十三斤。”不要以为这账是马跃悠算的,这个可是小萝卜按照他阿姐每日唠叨的习惯硬背下来的,这时候他闭着眼睛默念出来,丝毫没发现他阿姐见鬼一般的盯着他。
“他怎么知道的?”马跃悠确定自己从未教过马跃祥算术。
“你每天在他面前唠叨好几遍,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跃祥,可能记忆里惊人!”马月明刚开始还振振有词,可一想马跃祥小萝卜生日是八月的到底还不足三岁。
“大兄,看来咱得早些准备跃祥开蒙读书的事情了。”马跃悠一把将马跃祥搂紧怀里,这个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笑着对马月明说道。
“是呢!”他三岁有父亲亲自启蒙,自小笔墨纸砚从未缺过,可阿弟读书就可怜了。
“等秋收之后再说!”马跃悠不想再想了,替大兄的针灸的银针都没钱买,她的三百斤麦子还没到手,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大兄,你现在先教他念念诗什么的。”教小孩念书她一想就头大这个任务注定是大兄的,要是小萝卜要吃什么她倒是百分之百的尽量满足。
“阿姐——”小萝卜撒娇,大兄平日很严肃的,念不会,他会不会打他。
“读书这事没得商量!”马跃悠严词拒绝,生怕小萝卜再求她心软,干脆起来准备凉拌个野菜,热个油饼随便充充饥。
天气越来越热,马跃悠种的菜成了餐桌上的常客,点的豆角因为伺候的好,架子上开满了小白花,冬瓜南瓜也开了花,小鸡总关着不是办法,傍晚的时候马跃悠便放出来转转一天一个样子长势喜人。
马跃悠一家庙会之后又沉寂了,除了偶尔碰到上山割草的马月明,庄里人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偶尔说起都惦记着那枣糕老远的香味。
日子一转眼到了四月中旬,一天比一天热水泉里的水眼见着低了,马跃悠吆喝着马跃祥将家里的坛坛罐罐装满复又躺在豆角架下面午睡。
大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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