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是,我不怪罪你。”慕容煦道。
“小郎君这样,怕是虏疮。”老疾医迟疑一会,还是和慕容煦说了。
“虏疮?”慕容煦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他眉头皱起,“这是甚么?”
“传言当年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所以名为虏疮。”疾医说这话也是战战兢兢的,慕容就是鲜卑,算起来也是虏里头的一员。
“建武?”慕容煦自小读了不少的汉人史书,这用了建武名号的不止汉光武帝以后,就是司马家的那些皇帝也有用这个名号的。何况南阳击虏,谁记得是哪一年。
“不管这个,这病该怎么治?”慕容煦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小郎君还有救么?”
“南边的晋国曾经有人说过这种病症,不过也提了一句,此症甚是凶险,患病之人十中不存□□。”
慕容煦知道自己儿子得的是能过人的病,但没想到是这么凶险的病症。他猛地从茵蓐上站起来,喉咙的喉结滚动。手都忍不住颤抖。
“世子应当早做安排,此病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老疾医也是这些日子看着病倒的人越来越多,不想把自个都搭进去所以才要走的。
慕容煦双手握紧,“恐怕疾医是走不了了,万一老人家也得病了,出去岂不是祸害?长者见多识广,只要医治好世子,不管是奴婢还是牛羊,都给赐予你。如果世子不幸夭折,也与长者无关。”
慕容煦的表情温和的几乎有些让人胆寒,“该怎么做,长者去吩咐他们吧。”
跟着战乱一同来的还有瘟疫,两汉时候瘟疫几乎是两年就来一轮,到了东汉末年,那更是家常便饭。慕容煦曾经在史书中看过,当年许昌大疫,得病之人不出十几日就会成为一句形状恐怖的僵尸,许昌之中十室九空,甚至官署都找不齐能够办事的人了。
他虽然没见过瘟疫的可怕,但也明白一旦传播开来,那就是要命的事。如今燕王亲自出征在外,要是龙城里头真的出甚么事,他这个世子说不定就做到头了。
他下令下去,把疾医一家子都给接过来,好好安顿在燕王府里头。
院子里头支起了篝火,那些婴儿用过的东西,不管是衣物还是其他的,统统烧毁。烧东西的奴隶脸上都蒙着布,神色恐慌,唯恐自己也倒霉催的得上。
那些在小郎君身边服侍的人,病了的,赶快移出去。死了的更好办了,找个地方赶紧的烧掉,半点都不敢留。
宇文氏天都塌下来一样,她跑到慕容煦那里抓住慕容煦又抓又咬,那孩子是她嫁过来两三年之后才有的。如今这样,她心如刀绞。
“你懂点事!”慕容煦不耐烦和妻子纠缠,他抓住她的手腕,就把人从身上扯下来,“这孩子和你我缘薄,他得的病一旦到外头去,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慕容煦面沉如水,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宇文氏“如果我世子之位保不住,你到时候就算是甚么?”
“那也应当让巫女过来看看……”宇文氏见着慕容煦真的发怒了,她也不敢闹得厉害,泪流满面的看着慕容煦。
慕容煦头大如斗,这都甚么时候了,还想着要女巫来!
“大郎就是被那些个女巫给拖成这样的,你这个阿娘是不是要害他?”慕容煦不想再和宇文氏说话,令人搀扶宇文氏回房里去,并且下令不准宇文氏靠近孩子的房间。
宇文氏哭起来,这会也不和方才一样和慕容煦吵闹了。
等到宇文氏走后,慕容煦一脚把旁边的矮案踹翻。
☆、第92章 大战
慕容煦把这件事在信里头提了一下,让人送到慕容奎那里去。孩子那里已经是不行了。几个月大的婴儿原本就抵抗力不强,如今又得了虏疮,就算是把所有的汉医叫来都没用。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慕容煦还是用心了的,请了许多疾医来看,结果眼下孩子浑身上下发了一片片的丘疹,而且还流脓。
夫妻两个谁都不能够冒风险去看,孩子无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是两人出事了,这局面谁来主持?所以哪怕宇文氏要死要活,慕容煦都让人盯紧她,不准她靠近那孩子一步。服侍那孩子的十个里头有七八个都已经生了同样的病,不要命才去看!
龙城的信件送到了中军大帐,慕容奎已经想要和宇文部一战很久了,他这段时间都是急行军,已经快要和宇文部正面对上了。正在和慕容翱等人商议要事,龙城送来的信件就火速送了进来。
“这么慌慌张张的,能有甚么事?”对于慕容奎来说,眼下还没有甚么事能够比和宇文部作战更重要。
慕容奎一边说一边拆竹筒口封好的封泥,从里头抽出一卷布来。慕容翱只管打仗,龙城里头的事他基本上不管,在场的人也都是一些只会打仗的鲜卑将领。慕容奎的长成的几个儿子都是文武全才,可惜这会不管是慕容泫还是慕容明都沉默着,接下来的那些鲜卑将领,也只能闭上嘴了。
慕容奎看完手里的信,原先还好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甚至嘴角的微笑也不见了。
慕容泫看了一眼,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一下。
“都乱七八糟的甚么事儿!”慕容奎把手里的布揉成一团丢到了一边。
“阿爷,龙城里有事么?”慕容明看了一眼被揉的皱巴巴的布团,开口问。
“无事!”慕容奎心里烦躁的要命,怎么他走之后,龙城里头就出了这种事?“刚刚说到哪里了?继续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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