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了!
容濯将头盔也扔到脚下不管了,用力扯着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卫希夷就顺水漂没了。
卫希夷水性很好。王城南面就是大河,近水的人里水性好的总是居多。竹筐还捆身后,里面也就剩个陶釜还有一点草药零碎儿了,没有什么吃水后会增加重量的东西。将外衣脱了下来、裙子解下来、鞋子也脱了,叠一叠堆顶在头上,再压上斗笠,只着无袖小褂和单裤,绳子系在腰上。容濯在这边用力拉,她顺着力道便游了过来。
一站到岸上,先向容濯行礼:“老师好。”
这礼貌!容濯心里舒坦了,含笑道:“快将身上的水拧一拧。”然后背过了身去。
卫希夷是早有准备的,身上的裤褂湿了,在大竹筐后头将湿衣换了下来穿上头顶的干衣服,乍一看,似模似样。
“好啦!”随着一声清脆欢快的童声,容濯转过身来,心里赞一句机灵。
既有心收伏她做学生,容濯便愈发和气了起来,弯腰要给她拿竹筐。卫希夷一瞅他就不像干活的样儿,心道,我也听他讲过课,可得尊敬老人。手脚麻烦地将湿衣往蓑衣里一塞,绳子一收,一齐放到筐里背上。自己之前拄的木杖塞到了容濯手上,给他拄着走路,头盔也给他拣了。
卫希夷使陶釜打了水双手抱着,问:“咱们现在去哪里?”
容濯:……容老师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有活力的货!忧愁的心也像被太阳照亮了一样,清清嗓子,容濯笑道:“就在前边,跟我来吧。路上给你说。”这一刻,他暂忘了什么养熟计划,这么个笑容阳光的小姑娘,谁不想跟她多聊两句,也沾点好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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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濯身体还算硬朗,到底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主职文职人士,走路不便不快。正方便了一路上向卫希夷介绍情况,原来,他们也不比卫希夷好多少,大家都是倒霉蛋儿——
却说,姜先一行人辞别了南君,冒雨前行。他们运气好,没遇到塌方,也没经过什么变乱,有向导、有补给,看起来挺顺利。但是,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地面都被泡软了,姜先的车驾走起来就慢,还经常掉坑里。姜先的破体质,现在不病了,也只是个普通小男孩儿而已,让他下来走路?就算忠臣们事急从权答应了,他也坚持不下来,还得坐车。
这么慢啊慢的,还好,方向找得准。
这一准一慢,问题就大了。
他们路上遇到了荆伯的军队。姜先的人少,只有甲士百余人,加上厨子小厮等奴隶,也不过两百来个,算上南君给的向导、护卫,撑死不到三百。荆伯的人马就多了,人一旦过了千数,就显得很多了。到了万数,那真是无边无沿。姜先与荆伯见过面的,但是走在前面的,是蛮人。
荆人见到蛮人,抽刀子就上。蛮人见了荆人,拨刀的速度并不比对方慢,两下打了起来,姜先的人也被夹裹在其中。人数少,被杀得七零八落的。蛮人都死绝了,任续才控制住了点局面。荆人此时也发现是误会了,两处接上了头,荆人告诉容濯,他们是要打蛮人去了,别的就没有再提。
容濯也知道,人家行军的事儿打听犯忌讳,更何况他有更要紧的事儿要愁:荆人热情地请他们去荆伯的都城,在行军中甚至分了两百人将姜先的车驾围了起来,大有“护送”的架式。容濯认为荆人没安好心,当机立断,决定跑路。
荆人果然是没安好心的,派兵追来,追逐的过程被容濯一笔带过。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或是累倒,或被荆兵击杀。姜先等人抛弃了笨重的车架与辎重,任续以受伤为代价,护着姜先与容濯终于摆脱了追兵,现在正在前面休息。
蛮人讨厌荆人。卫希夷却安静地听完了容濯的介绍,肚里也有了点计较:“惊走我娘的,说不定就是他们。”
容濯趁势发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卫希夷也不藏私,将自己的经历也说了。就像营救女莹时借助女杼的智慧一样,卫希夷并不觉得借助容濯的智慧有什么不对。容濯的聪明、见多识广,南君都夸他有见地,这样的大事能请教一点是一点。
容濯认真听了,问道:“你说的那个婚礼,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做法与中土很是不同,能跟我说说吗?”
卫希夷老实讲了,眼巴巴地盼他说个所以然来,容濯却忽然一抬手,指着前面说:“到了。”
卫希夷:……老先生心目中给人带来阳光的小姑娘想骂人!她已经尖起耳朵来等着听容濯的见解了,老先生不讲了!卫希夷皱了皱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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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椅着一株大树,这几天雨已经很小了,还有停雨的时候,他倒还坐得住。屁股下面是块大石头,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他旁边坐的是任续,这个高大魁梧的将军右腿上的护腿已经不见了,小腿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起来很深,血迹已经有些干了,还糊了点泥巴。任续旁边放了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略干的细枝。
姜先秀气的小脸阴阴的,肚子里将荆伯祖宗八百代都骂遍了,包括荆伯祖上与老祖母luàn_lún生下始祖的那条蛇。一会儿看看任续的伤口,给他擦擦汗,一会儿望向容濯的去路。
任续十分过意不去,惭愧地道:“是臣无能,没给护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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