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还不够!大祭司想要回昔日的荣光。曾登高位,谁能容忍自己变成木偶?这个外甥对她的态度,更像是养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看错了老娘!你会遭报应的!】国家大事不用她管,大祭司闲得都要发霉了,每天只做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求各路神灵和祖宗保佑她翻盘;二、诅咒外甥这个小王八蛋。她不诅咒许后,不去骂外乡人,专盯着“忘恩负义坑蒙拐骗的小王八蛋”外甥咒。直咒到小王八蛋威武雄壮地又活了二十年,疆域越来越大,儿女越来越多,还是没见到报应。
大祭司从来不想,自己比外甥年纪大很多,会死在他前头,只是心心念念:哪怕我死了,也要临死前拿自己的命来再咒你一次。
现在,真是老天保佑,祖宗和神灵都显灵了,机会——来了!
作为一个大祭司,对于人心理的掌控甚至超过了君王,她甚至比南君更早地发现了不满的情绪。然而还不行,她是一个已经脱离实权十余年的祭司,时机还不到,还得继续等。终于,让她等到了她的妹妹——太后。
姐妹俩也曾是配合默契的伙伴,后来一为祭祀,一为太后,却渐行渐远,都蛰伏了起来。有时候大祭司很想问问妹妹:“你这么支持他,却落得个偏居一隅,万事听王后摆布的下场,值不值?”
现在,太后用实际行动告诉亲姐——老娘才没有那么怂。
太后找到大祭司,姐妹俩也不兴寒暄那一套,开门见山,劈头便问:“阿姐的心愿,还在吗?”
大祭司不说话,有些吃不准妹妹的态度,当年就是妹妹明确表示“大家更需要浑镜(南君名字)”将大祭司所有的愤怒和不满硬从喉咙塞回了肚子里。【现在你又要来做什么?】太后也是个痛快人,原原本本地将想将侄孙女嫁与王子喜,并没有得到南君首肯的事情说了出来。
讥笑挂在了大祭司的脸上:“看到你们忍辱卖力这么些年,也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到一边儿,我的愤怒就没那么重了呢。”
太后不卑不亢,沉着地道:“当年浑镜并没有做错,现在的我们,比二十年前,命令可以通行到更远的地方,可以享用更远的地方的出产,拥有更多的奴隶,不是吗?”
大祭司一翻眼皮:“你是来向我夸儿子的吗?”
“浑镜辛苦了这么多年,该歇歇了。”
大祭司心头一跳,人也跟着从坐席上弹了一下:“你?”
太后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微微点头:“是。”
“可他是王,积威二十年,我为什么忍这么久?你呢?等了二十年,将他从一身茸毛等到了羽翼丰满,现在告诉我,你要反悔?”
太后道:“没什么反悔不反悔了,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到了现在,我们要的,他给不了的。他的那些,不足以抵偿我们的付出了。”
“亲儿子。”
太后嗤笑一声:“亲生母亲不也是这样吗?”
大祭司伸手抚心,那里跳得厉害,过了一阵儿才说:“现在不是当年了,当年,我们两人说帮忙,就能帮得上忙,到如今,蛮人六分、外乡人四分,四分外乡人不向着咱们,六分蛮人里倒有一半在他手里。”
太后微笑道:“如果只论王城呢?四分外乡人、三分蛮人,这里面有多少驻扎在外的?住在王城里的蛮人,还是我们的人多。”
大祭司也是搞政变、抢位置的老前辈了,反问道:“若论王宫呢?”这时节的王宫本身就是一个堡垒,存储有大量的食水、兵器。有个狗洞给熊娃钻着玩儿,想占领王宫进行宫廷政变,却不能靠排队钻狗洞进去的。到时候大门一关,真易守难攻。
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太后低声道:“如果有人开了宫门呢?”
大祭司问道:“谁?”
太后道:“可靠的人。”
“你?”大祭司声音里有浓浓的不信任,“那个北边来的女人说的话都比你好使!她像盯着杀父仇人一样的盯着你的人,盯着阿朵的人,你们想动,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
“谁?”
太后想了一下,轻轻地道:“我们用了那么多的战败者做奴隶,难道每个人都很心服口服?”
大祭司笑了:“你想怎么做?”
太后沉吟了一下:“浑镜对我们不起,可这国家,他确实治理不错呀。要回到没有丝绸衣服穿、没有大屋住的日子,姐姐也不愿意吧?所以,要留下一个会治理国家的王子。但是,又不能让他再像他的父亲一样翻脸无情。”
“你选的谁呢?”
“喜。”
“北边女人生的,他可不见得会听话呀。”
“让他别无选择,让他娶阿满,让他的身边只有我们的人,他会改变的。至于獠人的女儿,不能留了。”
大祭司慢慢地起身,踱着步子,将利害关系仔仔细细想了一回,对妹妹说:“喜十八岁,你六十岁了,心怀怨恨,他可以等的。仇恨像美酒,时间越长,味道越浓烈。”
“那就要,好好筹划了,正好,下雨了,浑镜的礼官对此没有任何办法的……”
大祭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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