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一人越众而出,大声斥责:“你的意思是说,那徐军还知道我们商量了些什么不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莫非他们个个都是神仙,能掐会算不成?”
“夫……谢小哥,诸位副将说的是,许是你过于担心了,军机是不可能泄露的,你放宽心就好。诸位副将,我这小哥第一次行军,也是为大家着想,诸位便原谅他吧!”杨珍担忧的看她一眼,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请参乘下令……”谢同君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却仍是颤着嘴唇开口:“小人愿立下军令状,若是此次延误军机,小人愿一力承担,万死不辞……”
“传令下去……军队……修整,明日继续行军。”嗡嗡轰鸣中,一道轻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万钧力道,平地惊雷。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托起她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攥住她手指,面色凛然的看向众人。
“参乘!参乘三思!”
“参乘三思……”
众人先是诧异,紧接着纷纷出言反对,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又是磕头又是说理,恳求张偕收回军令。
后面的兵卒比之前面所谓何事,但看见所有副将都跪着,也连忙跪了下去,口中高呼着“请参乘收回成命”。
场面一度失控,明晃晃的火把下面只看的见无数颗黑压压的头颅,众人的声音如同沉闷的大鼓,几乎将人的心房敲碎,谢同君双腿发软,连气都喘不过来,险些站不住身子。
“诸位请起。”张偕紧绷着脸,一只手紧紧拖着谢同君,他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温润平稳,但指尖却在微微发颤,有种异样的果决:“我意已定,不论任何后果,我张偕皆一力承担,不叫诸位担半点风险。”
看着他不容置疑的坚定面容,谢同君忍不住微微靠上他肩膀,他的肩膀瘦削而坚硬,不似其他人那般宽厚结实,可却一直是她最为相信的倚靠。
在张偕看来,或者在面前这十几二十人看来,她的行为完完全全就是胡闹,他顶着这许多压力,甚至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只为了成全她的胡闹,为的全是叫她心安,她如何不感动?
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让我感激的人,我愿意把命交给他,而让我感动的人,我却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可她,又如何不害怕?
做下这个决定,完全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可她别无选择,前有虎,后无路,她怎么选择都是错,此时此刻,场面僵成这样,她的情绪其实已经几近崩溃,可她能怎么办?现在死还是以后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何不选择那个还有一线生机的?哪怕只能多拖一天,总也能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既然参乘这么说,我等也无甚可说的,只希望参乘记住今日一言一行,来日东窗事发,参乘可得一力揽着!”
这人话音刚落,忽然前面溪谷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道黑色的长线如潮水般飞速的朝着众人移动过来,紧接着,几声哀叫划破天际。
张偕飞快地同谢同君对视一眼,一把将她扶上战马,随后自己也翻身而上,大声道:“敌军突袭,兄弟们——冲啊!”
“敌军突袭!兄弟们——冲啊——”杨珍、曹亮二人离他们最近,听到这话,赶紧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
“呜——”悠长悲肃的号角声响起,后面的军队立刻抓起武器,拔步便往前冲,嘴里大声喊道:“敌军突袭——杀!”
“敌军突袭——杀!”
……
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过片刻时间,两军已经凑到一起,不管死活的拼杀起来。
谢同君半靠在张偕怀里,背后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此时此刻,她忽然十分庆幸这些敌军的到来,虽然这种想法略显自私,但比起让张偕出事,其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忽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紧紧抓住了张偕的袖子,嘶声道:“快!快!叫人回去给公子通风报信!赶紧召集临近县城的兵力赶到通州,这些人不是朝廷军,一定会趁着后方空虚攻打通州!”
张偕拍拍她肩膀,小声道:“稍安勿躁,刚才已经遣人去了。”
谢同君松了口气,窝在他怀里,看到下面这些厮杀的厉害的兵将们,忽然从心灵深处泛出一丝恨意。虽然每个人都是爹生娘养,可她却无法对他们产生一点儿同情,只知道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尽力斩杀下去,把每一个死在她剑下的人,都想象成桓缺那张恨意狰狞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大亮,地上满是堆叠而起的尸体,远处的乌鸦呱呱叫着,分食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新鲜ròu_tǐ。
敌军本来就打着埋伏的目的,因此在人数上远远比不过新军,斩杀了一个多时辰,新军死了两万多人,敌军也是横尸遍野,剩下那一小撮,也早已经趁乱逃跑。
张偕下令众人搜山,果然在身上发现大量的油桶木材,甚至还有无数滚石,箭支毒/药,除此之外,军队经过长达九十多米的峡谷,还在后面敌军营地上看到无数粮食辎重,箭支兵器。
这些东西自然皆被新军收入囊中,张偕命令众人加紧赶路,务必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桃城。
“这些人是哪边的?”谢同君累的浑身都痛,此刻舒舒服服的窝在张偕怀里,别提多舒服了。
“是赤炎军。”张偕一手拉缰绳,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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