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绕梁细心地为她淋洗烫的通红的葱白玉指,她却浑不在意,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
谢同君站在一边,连连咋舌。
张媗比她大两岁,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大龄剩女,可她似乎毫无压力,迟迟不说嫁人的话,除去一年前为董云的那段情伤,现在活的倒也洒脱肆意。
深情不及久伴,更何况她与董云之间,自始至终都无甚交集,现在倒也令人放心不少。
“二嫂你可得给我留着点儿!”张媗在那边急的直哼。
“不给你留又如何?”谢同君促狭的看着她。
“求你了!”她识相的示弱,饱满的嘴唇微微嘟起,虽有卖萌之嫌,但人长的漂亮,做什么动作都我见犹怜,漂亮极了。
谢同君正欲答话,那边忽然一行走过来三个人,正表情微妙地看着这边,她赶紧收敛了笑意,矮身行礼:“妾身见过桓公子、陈先生。”
“夫人有礼。”桓如意和陈容也客气的见礼。
去年桓如意离开长平时,便丢弃了徐帝赐予的一身爵位,以表示对桓家的忠贞之意。如今在董云身边,由于他表现太过良好,董云有些急了,始终没赐予他任何官职,因他出身高贵,众人便一直对他以公子相称,就连陈容,到现在也不过是被众人尊称一声陈先生而已。
“张姑娘这是怎么了?”正在三人抬步之际,陈容忽然瞥了眼嘴里还塞着东西的张媗。
谢同君眉心一跳,那边张偕已经浅笑着应声:“舍妹一向笨手笨脚,倒让先生见笑了。”
“张姑娘天真可爱,怎能说是见笑呢?”陈容不以为然,反而直勾勾地看着张媗。
这人一双眼睛向来阴沉暗淡,像一潭死水似的,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谢同君虽然欣赏美男,但对陈容却是有些忌惮。
听到张偕婉转的暗示,谢同君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外头太阳大,还是进屋说话吧。绕梁,还不快去煮茶待客。”
她对着张媗使了个眼色,张媗身为古代女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恭敬地矮身一礼便告退了。
“夫人手中端着的是什么?倒是香的很。”桓如意突然出声询问。
谢同君一怔,随即笑了笑:“小婢做的点心罢了,公子若是喜欢,我再去让她做些。”
她本是客气之言,没料到桓如意却十分认真地答应了:“麻烦夫人了。”
“举手之劳而已,妾身告退了。”谢同君再施一礼,这才退下。其实她本想嘱咐一声,糯米难消化,要悠着吃的,可想想人家桓如意皇家贵胄,什么没吃过,又怎会在别人家失了礼仪,未免多事,还是作罢了。
谢同君吩咐绕梁招待客人之后便回了屋里,没再出来过,没一会儿,张媗便眼巴巴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看她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谢同君好笑。
“刚刚那人是谁啊?”
“哪个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那个一直盯着我瞧的登徒子嘛!”张媗撇了撇嘴角,脸上闪过几分不屑。
“那是少主身边极为倚重的谋臣。”谢同君含糊以对。
“陈容?”张媗猛地弹跳而起,惊讶的瞪大眼睛:“我还道他无礼至极呢!没料竟是陈容!”
张媗听过陈容的名号自然不奇怪,陈容的足智多谋在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这人心思阴沉,想出的计谋也往往刁钻古怪、狠毒至极,但却出奇的好用。
张媗托腮凝眸,好半晌突然歪着头看她:“你说,为什么陈容明明是少主的人,却偏偏跟桓如意走的那么近呢?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二哥也是,三天两头便把人往家里请,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桓公子此人如何?”谢同君眼皮一跳,临时换了个话题。
“虽然气质华贵,容貌俊美,但身体不好又有什么用呢?不是说他只有一年好活了吗?”张媗有些不以为意。
“我不这么觉得。”谢同君有心让她做好准备,以免事到当头时太过慌乱,便故意神秘兮兮的说到:“我倒觉得他乃福泽之相。”
张媗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撇了撇嘴便不作声了,过了好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问道:“二嫂,你不觉得这个桓如意特别怪吗?”
听她一口一个桓如意,虽然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夺了董云风头的人,谢同君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口没遮拦,小心哪天说漏嘴。”
“好嘛!不说了就是!可你不觉得他特别奇怪吗?自从他来了之后,少主的威望便一落千丈,反倒他颇受众人敬重。”张媗不满的撅起嘴,继续道:“虽说他行将就木,对少主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大忠大义,众人敬重他有什么不对吗?”谢同君好笑的看着她,忍不住揶揄道:“你倒是护短的紧。”
“我才没呢!”张媗脸一红,随即有些失落:“我只是希望少主可以顺利登上皇位。”
“各人自有各人福,想那么多做什么。”谢同君拿起一边放着的襦裙,有一下没一下的修补着毛边。
张媗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跟她聊起别的事来。
其实谢同君知道,张媗的愿望,可能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正如她刚刚所说,自从桓如意来了,董云本来就不高的威信如今更是一落千丈。
没有人喜欢事事听别人的,没有人愿意只干活不拿好处,董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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