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所剩无多,秋深跟小爱说过再见后驾车离开陵园,来到音乐厅进行第一天的合奏练习。出来接她的是乐团的管理人员,一位身材矮小,微胖的金发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之前在商讨合作时两人就见过几次面,也不算陌生。
“y大师,好久不见。”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秋深还是不习惯有人这样叫她,在她心中大师最起码也要像她的老师那种级别。
“你来的真早,先准备一下吧,我们的钢琴家还没到,等他来了我介绍你们打声招呼。”
“哦,好。”嘴上虽然这么应付着,秋深有些疑惑,一不小心就问了出来:“有钢琴家吗?”
她是受邀合作出演,类似于荣誉活动,对乐团内部并不是很了解,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场表演只是爱乐团的交响乐表演,简言之,只邀请了她一个人。
“是的,不过他作为嘉宾,和我们演奏最后一曲。”
“啊...”秋深点头,视线已经移向男人后方,她展开笑容。
“不过我们这位钢琴家真是厉害啊,刚出道的时候真是震惊乐坛,年纪轻轻就是维也纳...”
“啊,抱歉,”秋深打断他的话,指了指他身后:“我父亲来了,我过去一下。”
男子说好,看了眼秋深离开的方向,想来她应该也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他之前略有耳闻,y虽然是小提琴家,却对乐坛上的事不理不睬,除非是响彻天下的名家,不然她不认识几个,特别是钢琴家,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她有一次在采访上说自己从来不关注钢琴家,看见就气。
气归气,面还是要见的呀,而且按照剧本,你俩最后谢幕时还得来个热情相拥呢。
秋深小跑着到父亲身边,拉过他的手臂:“我不是说不用过来嘛,阿姨呢?”
秋父虽然年过五十,却一点不显苍老,他腰板挺得笔直,即使两鬓略有花白也毫不掩盖他年轻时的英气,一看就是军人气魄。他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秋深,虽然不苟言笑,但眼中的慈爱却骗不了人:“她在外面等我,你饿了记得吃东西。”
“知道了。”秋深拿过袋子看了眼自己喜欢的三明治,“不用担心我,快点带阿姨去玩吧。”
“不着急的。”
秋深停下脚步,半边唇角嫌弃地扬起,她摇了摇头,表情显得很无奈:“亲爱的父亲,我邀请您二老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过来是来增进感情的,不是让您放人家一个人站在音乐厅门口等着被其他老头搭讪的好吗?不是要么就一起进来要么就算了,干吗让人家自己在外面等啊?”
不知道哪里惹了女儿不满,秋父一脸蒙圈但也不敢反驳,小声嘟囔了一句:“她自己说人多不进来...”
“行行行去去去。”秋深松开父亲的手臂,还向外挥了挥手赶他出去:“晚上别来接我啊,我再说一次我有车你们别来接我!”
秋深哼了一声,听话离开。秋深又看了一眼装的满满的购物袋和父亲依旧英挺的背影,满满的笑意爬上眼睛。
将父亲给的食物放下,秋深拿出琴调了调音,期间几个乐团的小提琴手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一一礼貌回应。三年过去,她虽然不是当年那个假小子模样,性格也柔软了许多,但那份豪爽和直率还在,托福人际交往上没出现多大困难,还交了几个朋友。
213后来搬进来一位学单簧管的日本留学生,她的英语不太好,起初还不能和秋深很好的沟通。t一开始三天两头地问秋深相里爱去了哪,后来自己也没了兴趣,只是偶尔透过打开的门看见213里那个摆弄着单簧管的女生时会表情会略显寂寞。
三年来,相里源音讯全无。秋深最初还想寻找些蛛丝马迹,最后就此作罢。离开是他的选择,而她只能留在原地。或许哪天等他准备好了,自然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独奏会的最后,相里对秋深说,对不起秋深啊,我想我要离开一阵。
秋深说我知道的。很多事,他不用说她就知道。
从他站在台上的那一刻起,秋深就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要去找寻自己,而她要给他时间。在与他相恋之前,她必须要放他走,多远多久都要放他走,即使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
简言之,他不要她了,暂时或永远。
倒也没想过要不要等他什么的,只是自然而然就这样了,秋深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身边也时不时有人表示想要给予陪伴,但都被她一一回绝。虽说不是为了他,但具体原因,秋深自己也想不清楚。或许等再见到他时,她才能找到答案。
孑然一身也没有多寂寞,毕竟她多年来早已习惯,只是...
“是死是活至少说一声啊...”
秋深小声嘟囔着,终于不再抱着琴保持一个动作,死死地盯着小提琴上的那个名字缩写。感觉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秋深吸了吸鼻子,放下琴走过去。
“y,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刚从巴黎举办完独奏会回来的钢琴家,你知道的,相里大师。”
眼前的男人双眸清澈唇角轻扬,他的头发整洁柔软,额发随意地垂下,隐约能看见透着英气的眉毛。他挺拔纤瘦,骨骼硬朗,白皙分明的手臂更是给人一种少年感。偌大的演奏厅内全是他干净清新的气息,仿佛自体发光,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秋深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人望着秋深,眼神有些恶作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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