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刚很狡猾,他一直躲在我身后。
“七年前,老子在火锅店里面上班,就因为我端过去的碟子里面少了你们的一盘香芋,你就对老子出口不逊,当时你也在,老子永远都记得,你那天穿着白色衬衫。吃火锅的时候胸前还溅了一滴油。”
这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那时候很喜欢穿白衬衫,我们寝室里的小姐妹们也很喜欢去吃火锅,尤其是医院旁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还不错。
张路冥思苦想:“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学长毕业请我们聚餐的那一次吧,黎黎,就那次我很喜欢的一个学长拍完毕业照之后请我们去吃火锅,我记得那天我们寝室正好有一个女生过生日,你还给她订了个生日蛋糕的,你还记得吗?”
说起生日我就记起来了,那天我确实穿的是白衬衫,滴了一滴油上去,后来学长还拿奶油往我衬衫上摸,骗我说能够融化油渍,张路还掐了他的手,说他是想占我的便宜。
但我实在是记不起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我们没和人发生口角啊。”
张路摇头:“不不不,我记得那天我很生气。我本来是给学长准备了一份毕业礼物的,但是那个快递员却死活不肯把快递给我送过来,我就骂了他几句。”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但是对于张刚,我确实没印象。
按理说张刚额头上有那么大一块疤痕,应该是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张刚,你倒是说说,老娘当时都骂你什么了?”
张路也是看到了树上的狙击手,才会好脾气的和张刚说话。
张刚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将七年前受得气娓娓道来:“你说我是有妈生没爹养的人,活该做个下贱人,你还说我下辈子投胎也肯定没哪个爹妈肯要,注定了一辈子当孤儿,你还说...”
张路听不下去了,打断他:“拜托,大哥,我这是骂你吗?你一个餐厅服务员我骂你做什么?我那天骂的是那个快递员,我骂了一句脏话,那人回了我一句你骂吧骂吧,反正我没爹没妈是个孤儿,我才会说出那番话的,我这根本就不是针对你的好吗?”
他们都是好记性,我连近两年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他们却还能记得起当初说过的话。
张刚急了:“你明明就是在讽刺我,要不是领班拉着我,我当时就想揍死你。”
张路晃了晃拳头:“冤死老娘了,老娘对服务员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件事情你可以问黎黎,她大学的时候经常做兼职,我虽然家里不穷,但我也陪着她做过好几份兼职,其中有几份工作就是在饭店里面当服务员,老娘太能理解当服务员有多难了,我怎么会对你恶语相向。”
张刚词穷。又憋出一句:“那六年前在酒吧里呢,你不照样对老子吼,你可能认不出我来,但你对老子而言,化成灰我都认识,我不过就是从你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蹭刮了你一下,你把一杯酒泼了老子一身,你还记得吗?”
竟然有这么多的交集,张路叉着腰:“大哥,你对老娘不满你就说啊,用得着记这么大的仇恨吗?老娘要是跟你一样小肚鸡肠的话,老娘早就弄死你了,你对老娘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张刚不耐烦的吼:“老子说过,对你下药的另有其人,你自己想想,那天晚上你都跟谁亲近过,谁才有机会在你酒里下药,最熟悉的人才能祸祸你。”
张路瞬间错愕,摸着脑袋想了很久:“我最熟悉的人,那天晚上我没跟人一起去酒吧,我是一个人去的,你休想骗我。”
张刚冷笑:“就你这智商还是个大学生,我呸,你给老子提鞋老子还嫌你笨呢。”
话到这个份上,连我都能想象到张刚说的是什么人了。
张路也恍然大悟:“是他!”
所有的误会都已经澄清,尽管张刚可能并不相信,但我相信张路说的是真的,她有一段时间特别心疼我,因为我做服务员,总是唯唯诺诺的,好几次都被客人骂了,张路以前去吃饭还会因为上菜太慢而骂人,后来自己亲自尝试过这个职业后,就变得特别善解人意。
再说了,她虽然性子急脾气爆,心地却是很善良的,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一个人。
我想是因为张刚来到大城市会有些迷茫,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他却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难免会有些自卑和极端。
后来他被人利用来对付我们,想必也和当初积下的怨恨有关。
魏警官沉不住气了:“张刚,我再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考虑,你是悬崖勒马还是铤而走险,你做决定之前先看看你眼前的人,你的姐姐那么瘦弱,她一个人扛起一个家不容易,还有你的小外甥,你应该不希望等他长大后听见小伙伴们对他说,你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外甥,你曾经受过的歧视。你难道还想让你的亲人再体会一遍吗?”
张刚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应该都是警察才对,围观的人都没有,但是这个电话却总是响的很及时,在张刚即将妥协的时候,这个震动仿佛是一种警告。
一分半钟过去后,那个假扮主持人的女警察一脸慌张的跑来,在魏警官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与此同时,韩野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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