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静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独孤汐安静的睡颜,不发一言。
端王妃又道:“在你娘及笄的时候,我亲手给她戴上发钗,那时我只觉得十五年真的好短,一眨眼就过去了。如今,汐儿她睡在床上,你也这么大了,可我觉得仿佛是昨天我才送你娘出嫁一般。太医说,你娘她只有一个月可活了,可十五年都那么短,更何况一个月呢。也不知道你祖父他赶不赶得回来。如今他远在高圣国,哪怕是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信去来回也要四五十天。”
温子洛扯出一抹笑容道:“祖母不必担忧,洛儿一定会找到救娘的方法。如今洛儿正在命人四处寻找名医,相信不日一定会有人能救好娘的。半俗庵的仙妙大师医术不是很好么,洛儿马上派人将她请来。”
“仙妙是个行踪不定的,你哪能找得到她。”端王妃拉过温子洛的手又道:“刚才,谢谢你。”
温子洛知道端王妃是在指那六个姨娘的事情,只道:“祖母何必和洛儿言谢,但有些事不是隐忍退让就能得到的。祖母,你其实根本不用如此。”
端王妃摇头笑道:“正是因为以前不懂得隐忍退让所以才得不到,洛儿,你毕竟还是太小,有些事你还不懂。”
温子洛怔怔的看着端王妃,微微低下头去,道:“祖母多陪一会儿娘吧,洛儿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端王妃点头道:“去吧,记得给脖子上的伤口换药。你以为戴上一根纱巾瞒的了谁。”
温子洛摸着脖子上的纱巾,忽觉得一丝暖意,转身离去。
“可找到在哪里了?”月色下,温子洛站在石桌旁淡淡的问道。
无霜道:“端王府竟然还没有丞相府大,我不过一会儿就摸清了这里的地形。端亲王的书房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会儿就可以到。而且端亲王回府常宿的卧室就挨着书房。”
☆、第269章 羊皮日记
端王府虽不及丞相府占地面积那般大,可亭台楼阁,假山碧石样样精致到位,比着丞相府更透露出一股江南的灵秀之气。然而整体布局紧凑端正,又营造出磅礴恢弘之势。
此时天晚夜黑,风冷寒重,端王府后宅内时有护卫来回走动,温子洛手提琉璃琼花盏偷偷潜入书房,命无霜守在外面。约定若是有侍卫经过,无霜便在屋外学两声鸟鸣。
温子洛走入书房内,提着灯盏仔细的四处打量。
如今独孤真不在府上,她唯一能获得些许线索的地方也就只有书房和他常宿的卧室。
温子洛拿不准如今独孤真是否已经与独孤西谟结盟,也拿不准独孤真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更拿不准自己今晚是否有所获,但她必须来试一试。
独孤真的书房与其他的书房并无什么两样,墙上无非都挂着些名家作画,四处陈列着些古董玩意儿,然一排排的书架上放满书籍,也算得上是藏书众多。
温子洛提着灯笼照着书架一排排走过,书架上的书多且杂,看得出独孤真应该是个涉猎广泛的人。而对于治国之道,独孤真的书架上唯有法刑之书。
法刑之书重刑罚而轻情义,更偏向于以法度事,以法治国。然因为所定的惩罚太过于严厉而为世人所不能接受。
在云苍大陆的众多学说之中,温子洛最为欣赏的也是法刑之道,无法无以治国,必要铁血手段只会使江山更为牢固,而怀柔兼济之术太过于犹豫徘徊,铁打的江山也经不起磨蹭。
温子洛抽出那本书来,细细翻开,只见每一页上都注有笔记见解。看来独孤真果真喜欢的是法刑之书,明明心怀天下,却是游山玩水。
温子洛忽然想起前世独孤真砍下自己的头的那一霎那,一哆嗦,手中的书落到地上。怪不得独孤真能够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她的头,但凡喜欢法刑之术的人,大抵都是冷心冷肠的。
温子洛蹲下身子拾起那本书,忽见脚下有两张羊皮薄纸从那书中落出来。
温子洛将灯盏放在地上,拾起那两张羊皮薄纸,打开其中一张瞟了一眼,只见落款处是独孤真的名字,上面还写明日期天气。
这张竟然是独孤真三十年前的羊皮日记!
温子洛震惊之余,正欲细看,忽听见两声鸟鸣,立即用自己的衣裙将那灯盏包住,顿时整个书房陷入一片看不见的黑暗。
温子洛捂着自己的胸口,细细听着屋外巡逻护卫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又渐渐远去。捂着羊皮日记的手冒出些热汗来,温子洛直觉这两卷羊皮日记一定会给她带来一些信息。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温子洛这才又将灯盏拿出来,展开羊皮日记细细看了起来。
“余此生之志天下,余此生之思天下,然余此生之亲人母后谟乾,然余此生之不舍母后谟乾,然余此生之要穴母后谟乾。二者相背离兮,余心之痛如锥心刺骨。天下余之想得,皇弟余之想护。然皇弟乃命中天子,母后亦袒护之。余惟相望之,年岁长,亦想夺而代之。然母后告余,弟之位不可夺而惟拥之。
余心痛彻焉,思不得果而欲夺之。母后得之以死相逼于余,斥余无兄之德而忘亲焉,欲夺天下而失仁焉,不孝不仁,何能为帝为子为兄为人矣!余长跪而思己过,涕泗横流而求谅尔。非余胸无天下之雄心,然母后弱弟万不能相负,故今日惟有葬梦于心焉。余之痛,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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