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猩红温热的血液早已染红湿透她的裤子,顺着座椅滴滴答答往下淌着,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是莫名觉得心口痛得厉害,抽搐了一样。
眼前的红越来越模糊,终于被一整片没有任何瑕疵的黑暗给完全占据,长长的羽睫有气无力的扇动了两下,缓缓垂了下来。
一声长叹从灵魂中挣扎而出……
“小筠!”
岑曼贞跌跌撞撞朝那辆被撞得车头变形的越野车跑去,身后的保镖拼命的拉住她,“夫人,那辆车的油箱已经破损,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您现在不能靠近,很危险!”
“我儿媳妇儿在里面,我孙子在里面,你们松手!”
她瞪着猩红的眼,已经有些失控,指甲深深掐入那名保镖的手背,“放开,放手!”
“夫人放心,我们会将三少奶奶救出来的!”
“救出来有什么用!我要她安然无恙,我要她们母子安然无恙!”
保镖们低着头,不敢应声。
已经有同事前去打开车门,远远看过去驾驶座内一片血红,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母子平安,大人能否安全都是两说,可是这种话,他们做下人的又怎么敢说?
旁边“吱”的一声急刹车,车上突然跳下来个人来,岑曼贞甚至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他已经朝简以筠被抬出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丫头,丫头你撑着点儿,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温佑恒不管不顾的从保镖手里将简以筠抢了过来,抱着她钻入汽车后座,岑曼贞哪里还敢耽误,也立马跳上副驾驶座。
温佑恒后悔死了。
是的,没有那么多矫情诗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真的后悔死了!
什么只要她能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快乐,这都是屁话,都是无能之辈面对自己无法挽留的无奈时的自我安慰!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恐怕只有将她留在身边才是最大的快乐,因为她的幸福,或许真的只能他才能给予,一次次的成全和放手,最终换来的却是她一次比一次更深刻的伤害,除了后悔,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能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丫头,别怕,我来了,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紧紧的拥着她,捧着她的手,无措的喃喃着。
她的手那么凉,她的身子那么轻,从她体内不断流出来的血湿透了他的裤子,从温到凉,一直凉到人心间去,最后变成刺骨的寒意。
简以筠觉得自己冷得厉害,好像浑身被浸入了冰水里,每一个毛孔里都承载着无数严寒,它们包裹着她,折磨着她,她多想醒来,可是身体已经被冻僵,眼皮子已经被冻硬,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寒冷似乎拥有将时间凝固的力量,使得她置身于寒冷中无法摆脱。
“冷……好冷……”
床上的人儿微微颤了颤指尖,低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慕至君赶忙将空调打开,将温度调到最高,又命人抱了一床被子来。
没一会儿,房间里便开始暖和起来,纵使脱了外套他仍觉得热得厉害,可简以筠却一直还在喊冷,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冻得惨白,嘴唇青得厉害,他心疼的捧过她的双手,却被那扎手的凉意给惊到。
那种凉意,就像是从她身体里透出来的,她整个人俨然化身成了冰窖,她不是怕冷,她只是拒绝了温暖。
因为冰会化,铠甲会消失。
“小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已经三天了,再睡下去就该变成小猪了。”慕至君不停的搓着她的手,试图将她焐热,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她的手始终如同刚从冰窖里取出来似的,握着刺骨。
下巴处发青的胡茬成了沧桑的印记,眉目间凌厉尽敛,只留下淡淡的愁郁。
三天,短短三天,他觉得自己整整老了三十岁。
“小筠,我真好害怕。”
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指尖。
内心无比希望她醒来,却又无比害怕她醒来。
之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便老想着离开他,现在孩子没了……他无法承受她失望的眼神,更无法接受她随时来临的抛弃。
悔恨和自责如同汹涌的浪潮般将他淹没,如果不是因为他……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温佑恒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倚在门口,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在他这儿单方面的回到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就在这里说吧。”
“不怕她听见?”
温佑恒挑着眉进门,踢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答应过她,不会再瞒着她任何事。”只是这一回,如果说出来,或许简以筠会真的恨死他了吧!
温佑恒轻笑,多少有些讥讽的意思。
“兜兜转转,现在呢?你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他这话,对于慕至君来说着实是脆生生的一巴掌。
可哪怕是疼,慕至君也得受着,因为这是他活该。
“如果提前知道解开你心结会让她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她离开!”
温佑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放了她吧,她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们都是看到了,不是吗?”
可是没有她,别说幸福,他连命恐怕都要没了吧!
慕至君低着头,既不说话,也不去接。
明明温佑恒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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