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看看,他的姐姐是否安全,想让她带他走,或者看她最后一面,这三个无论是哪个都好。
于是他趁着时文君不在的时候,跟盛海泉比划了下,大体意思是要去上厕所。
盛海泉点头同意,他并没有把时文君以及盛颜的异样看在眼里,他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
时文君在暗处看着盛颜的一举一动,以及盛海泉敷衍的点头,嘴角不经意的勾起。
范丘宏看着时文君的笑容,嘲讽道:“虎毒不食子啊,你倒好,不仅将儿子送走了,还要将这个罪名安在盛海泉身上,盛海泉这个替罪羊当得可真是不明不白啊。”
时文君的笑容依然维持着:“做一件事,就要让利益最大化。”
她的眼睛看向范丘宏,里面是更深的讽刺。“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只有这样,盛海泉才会更疼我,愧疚也好,真爱也好,总之是能长久地留住他。”
范丘宏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他认真地看着时文君:“我很庆幸我不是盛海泉。”
这是他第二次当着时文君的面说这句话,时文君多少有些不悦,她的眼中是隐忍着的愤怒:“你当然不是盛海泉,只有盛海泉,才值得我从始至终的深爱。”
范丘宏笑看着时文君,神色莫名:“想不到你到现在还看不透。”
时文君走进范丘宏,她伸出手指,轻轻地弹走落在范丘宏肩头的落叶,妆容精致的脸上还以讽刺:“你只用做好你的事。”
☆、264.第264章 交易(六)
一个小时之后,盛颜始终没有回到盛海泉的身边,盛海泉终于急了,连忙和时文君四处寻找盛颜。
不管盛海泉宠不宠盛颜,他始终是他盛海泉的种,就这么丢了的话还是有些不合事理。
而盛颜,跑到了盛安家门口,使劲地敲了几次门,周围的邻居都惊动了,盛家却依然没人应。
他只能蹲下身子,抱着双手等在盛安家门口,祈祷着盛安能够快点回来,将他带进去。
可是他从早上等到晚上都没人回来,家里的灯也没有亮过,盛家人就像是从此失踪了一样。
可是他依旧怀着希望等,他实在不敢想象那种可能。
那种盛安已经被范丘宏杀死的可能。
但是脑子里又忍不住想,毕竟这场交易他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字每一句都还回荡在耳边,若是盛安以及盛战盛妈妈没有被杀死,那么他的妈妈也不会将他带出来。
而他被带出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交给范丘宏,完成这个交易。
他作为筹码,换了三个人的性命。
他将脸埋在手臂中呜咽出声,他始终是个害人精。
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低音,那人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入盛颜的耳中,不高的音量压过了他的呜咽:“盛颜,从今以后,你姓范,范亦桓。”
盛安在得知自己母亲以及兄长安全之后,就派人寻找盛颜,她不知道她没死,这个交易还会不会继续进行,但是得出的消息却让她震惊。
她可爱中带着怯懦的弟弟,死了。
死在一个她从未听过的乡间小道上,被挖空了五脏,丢弃在稻田里,在那里整整待了三天。被人发现时,脸部像前世一样被划花。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那土地直到很多天之后都是黑色的。
这和他前世的死法相同,只是换了个地点。
盛安本以为她打听到的是假消息,直到盛海泉派人通知盛安一家去参加葬礼,盛安才从那一阵侥幸中醒过来。
原来,盛颜,是真的死了。
死在了他前世忌日的几个月之后,以同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
据说那天是盛海泉和时文君带着他出去的,盛颜玩得很开心,据说他在去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掳走,据说那天时文君和盛海泉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回家。
据说,时文君后来哭了,大声的唤着盛颜的名字。
盛颜很少真真切切地开心过,所以盛安应该为他短暂的快乐而快乐吗,若是这样的话,盛安倒宁愿那天盛颜没有出去。
盛安前世就没有参加过盛颜的葬礼,是因为她和时文君一家的关系很恶劣,和盛颜也没有说过多少话,所以盛安不去合情合理,就连盛海泉也不好逼迫盛安去。
而现在,不过比前世晚了几个月,依旧是盛颜的葬礼。
盛安却不愿意去。
不是不在乎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而是她的这个弟弟太过可爱,也太过悲惨,他甚至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就照着前世的轨迹惨死。
☆、265.第265章 交易(七)
她如果不去这个葬礼,还能骗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盛颜并没有死,他还活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
一旦去了,见到盛颜的尸体,见到灵堂中央摆的照片,她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盛颜还活着。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强迫盛安得出一个结论:盛颜已经死了。
盛安再一次踏进了盛宅,盛颜在死后终于得到了身为盛家子孙该有的礼遇。
场面办得很宏大,盛海泉那边的亲戚,时文君这边的亲戚都来了。他们送了很多花圈,也在灵堂里为这个存在感不太强的小男孩烧了纸。
他们嘴上说着节哀,表情却没有多悲痛,毕竟盛颜在他们的印象里始终是那个和他们不太亲近的懦弱小男孩,顶多是血脉上有些亲近罢了。
可是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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