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但问无妨。”
一言不发地随了墨九进入包房,他目光东瞄西瞄,却不敢沾墨九倒的酒,一个人默默坐了片刻,灰蒙蒙的眼,像染上了无奈的秋霜,不停唉声叹气。
虽然墨九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可阿息保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一来浣水镇是南荣的地盘,若墨九与他较起真来,他真的有可能会把小命儿断送在这里。二来她手上拿着完颜修的信物,只是问问话这样的小事儿,他完全无法推辞。
“我请将军喝一杯如何?”
墨九唇角凉凉一勾,觉得堵在楼道口说那些话也极是不便,回头瞥一眼站在门口环臂而观的宋骜,忽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海东青的图腾,在阿息保面前一晃,又迅速合拢在掌心,笑吟吟挑唇。
阿息保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想想,又露出一副“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的无奈表情,小意地问道:“不知九姑娘想问何事?”
“别紧张!”墨九笑笑,“我只是想问将军一个事。”
“……”阿息保抱拳的姿势僵硬着,更为窘迫。
“不用谢!”墨九严肃脸,“因为我没打算就此原谅你。”
尴尬地一笑,他双手抱拳致歉,说话时,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在发窘,“当日之事,是阿息保心存不良,姑娘要怪,我亦无法可说,却没想到姑娘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阿息保在此谢过……”
闻听此言,他不由一愣,反倒诧异与抱歉了。
阿息保之前确实担心她寻事。
“将军放心,我不是朝廷里的人,国家大事与我无关,我与你本身也无甚私怨,你上次掳我也是为公事,我可以完全不计较。所以,我喊住你,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笑一笑,墨九把语气放得柔和了许多。
墨九晓得以珒国如今的局势,阿息保出现在浣水镇这种公众视野,为安全计,肯定心里有些紧张,尤其他对她做过亏心事,当然更怕她“鬼敲门”了!
阿息保心里一窒,与她对视片刻,抿紧嘴巴不言不语,手心却微微攥起,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浓浓的警觉。
“阿息保将军,当真健忘!金州一别才数月,你便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不过也无妨,我可是把你记得清清楚楚,你啊,就甭想跑了。”
墨九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钉子似的钉在他的身上,并抽冷子朝宋骜使了个眼神儿,示意他专心一点,莫让这厮寻机会跑了,自己则大步过去。
阿息保打量她一眼,微微眯眼,眸底精光一闪而过,却露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这位姑娘,在喊我?”
墨九似笑非笑,负手上前。
“将军好久不见。”
阿息保面孔有些怪异的红润,却不像是喝醉了酒,于是那微醺的表情,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刚才在包房里做了什么。
☆、坑深172米 瓜田李下
帐篷里,陆机老人与温静姝两个人抱成一团,重重摔在地上,身子是重叠在一起的。温静姝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地挣扎着,盯视着撩帘而观的墨九。陆机老人压在她的身上,满脸潮红,情绪混乱,动作急切,显然有点神志不清……
虽然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衣服,可这样淫邪的画面,还是太难堪。
墨九背后,几个端菜的侍卫齐刷刷地怔住,手足无措。
“扑”一声,墨九迅速放下帘子。
尔后,她调转过头,对几名侍卫道:“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姑娘。”
侍卫们垂下头,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其实,那电光火石的一瞥,已足够他们看清帐篷里面的情形了。虽然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机老人会对温静姝做出那样有违lún_lǐ的事情,但墨九不想他们多嘴,他们就只能装着没看见。
发生这样的事情,墨九比寻常更为冷静。
她并没有马上冲入帐篷里当英雄,救温静姝于水火。
这种瓜田李下的事儿,她得迅速把自己摘清。
将侍卫留下,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去找萧六郎。
那撩帘时的惊鸿一瞥,她已然看得分明——陆机老人的样子不对劲儿。
虽然她对那个老头儿没有好感,但也不希望他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乾正在大帐里头与迟重、古璃阳等几位南荣高级将校商讨军务,墨九急匆匆闯进来,守在帐篷外面的侍卫来不及通报,让几名将校都有点尴尬,原本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场面,登时变成了寂静。
“阿九……?”
萧乾了解墨九,她并不是不晓事儿的人,如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她断然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闯进来。错愕一瞬,萧乾顾不得众人的目光,走过去执了墨九的手,往掌心里重重一裹。
“手这样冷!出什么事了?”
墨九越过他的肩膀,环视众人一眼,眼皮微微一耷。
“是有点事。你可不可以随我去一趟?”
“很急?”萧乾轻声问。
他这会儿正在安排如何从涧水河大营分兵,一旦开战,让迟重和古璃阳迅速从左右两翼包抄汴京城……正说到紧要之处,若墨九不是很重要的事儿,他确实不好丢下众人,立即抽身随她而去。
墨九再瞥一眼几名将校,重重点头。
“很急!”
萧乾双目微微一眯,“好,你稍等。”
对于墨九的事儿,萧乾从来不会当成小事儿。而墨九认为很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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