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爸爸的好女儿…”
施景云的声音在施唯一耳旁虚虚若若地响起,施唯一赶紧松开怀抱,用双手捧着施景云的脸,那张脸,在她掌心里化作一张苍白的面谱。五官依旧是施唯一所熟悉的五官,只是那张脸上的死寂,是施唯一从没有见过的。
用尽这辈子所有的力气看了施唯一最后一眼,施景云含着不甘,闭上双目。
施唯一手一怔,神色露出悲痛来。
“四爷,您走好!”
阿纲跟兄弟们同时弯下腰,朝施景云行李送别。
施唯一突然松开施景云,扭头对阿纲说:“去医院!”
阿纲心中大惊,他看了眼已经死去的施景云,劝慰施唯一:“小姐,四爷已经走了。”
“胡说!”
施唯一冷着脸,冰凉的视线扫过去,看得阿纲也低下头去。
阿纲心头一阵苍凉,小姐入魔了…
“行,赶紧送医院!”
将已是死人之躯的施景云抬上车,施唯一也跟着上了那辆车,一半人去了医院,另一半人留在雷雨的夜晚里,处理其他护卫们的尸体跟后事。
*
雷雨夜是打瞌睡的好时间,保安在保安亭里打瞌睡,没注意到有个青年,飞快地跑进别墅小区内。
一路狂奔进高级别墅小区内部,直到看见写着施家两个字的大门门牌,始宇这才停下脚步。他双腿分开,双手撑着膝盖骨,浑身都湿透了,他大口喘着气,胸膛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胸口一阵发热。
“呼…”
等呼吸没那么剧烈急促了,始宇才仰头看了眼别墅里面。
施家别墅灯火通明,雨水打在别墅玻璃上,屋内落地窗安安静静,没有一道人影在落地窗上浮现。
难道都睡了?
始宇犹豫着按了门铃。
一遍、
两遍、
三遍…
门铃反反复复地响,却没有人来开门。
真的都睡了?
始宇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按理说,像施家这种人家,不会这么早睡才对。始宇想给施唯一打个电话,结果雨太大,古董手机被水浸透了几个小时,竟然在这个时候罢工了!
始宇不想就这么放弃,有些事现在不解释清楚,只会带来更多的误会与麻烦。他既然知道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他不赶紧将这件事告诉施唯一,不还施唯一一个公道,始宇良心难安。
“唯一!你出来!”
始宇双手托在嘴唇边上,做喇叭状,朝别墅内喊。
家里的佣人跟管家都在大厅坐着,全都没有说话,今夜发生了这种事,谁都没有心思睡觉。
“是不是有人在叫小姐的名字?”厨子阿姨听到始宇的声音,朝管家问。
管家竖着耳朵听了听,这才摇头,“是你的错觉吧。”施家别墅隔音效果极好,加之又是雷雨夜,雷声惊天,哪听得到外面的动静。管家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座机,心里更加忐忑,“也不知道四爷怎么样了,不知道阿纲他们有没有赶上。”
“哎!”
始宇的声音,很快就被雨水雷声给吞没了。他不死心,又喊:“小唯一,我是始宇,我来向你请罪来了!”
轰隆隆——
惊雷从天而降,将北城上空撕裂开一道口子。
他的声音,又一次被惊雷消化。
屋内,管家跟佣人都守着座机,谁都无心去留意屋外的动静。雨点变得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惊人,每一道闪电,都像是桀骜的电龙,在天空中奔驰遨游。
滂沱大雨决了堤一样的往地上砸,砸在始宇摇摇晃晃的身子骨,竟然将一米八三的青年当场砸弯了腰。
双膝跪在地上,膝盖骨狠狠砸在水泥地上,将积水溅开水花。
始宇身上有些恍惚,他怔怔低头看自己跪在的双膝,忽然自嘲笑了。
跪得好!
这一跪,整整迟到了五年!
五年啊!
他欠她这么多,仅仅是下跪,又怎能抵得了罪过?
二十二岁的青年跪坐在雷雨中,是一个罪徒。
发红的眼眶望向施家别墅二楼的方向,始宇不死心,又大声地喊:“施唯一,我是始宇,我来想你请罪来了!”
那间屋子灯火明亮,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始宇整个背脊骨坍塌,头深深埋在双腿之间,嘴里竟发出呜咽之声。
“小唯一,始宇前来向你请罪啊…”
细长十指插进浓密的黑发里,始宇在雨里忏悔,默默地承受惊雷与雨点的鞭打。
始宇的心被放在炭火上烘烤,翻来覆去的被烤。他无比的痛苦与自责,他竟害得一个女孩子蒙尘冤屈,被人侮辱、被人瞧不起、被迫转学、被迫堕胎、被迫再也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到最后竟还要被人戳着鼻梁骨说:你这样的女人,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上过!
只要想到施唯一这些年受得委屈,始宇悔恨得直不起腰板。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施唯一能跑出来,拿着刀子往他身上戳几刀,如果那样就能让她泄恨,能还她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始宇甘愿挨上个十刀百刀,甘愿被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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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详细细节不便放在正文里,歌儿会写以番外的形式更新在群内。以施唯一的角度来写,已经写好了哦,欢迎进群来看。
群号:495164471!
☆、095萌 这就叫教养!
泪珠子在始宇细长的双眼里打转,他倔强抬头凝望着二楼始终没有动静,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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