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昱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完美主义的，他读书时如果考了一次第一名，那接下去的几年，第一名的保持者毫无疑问会是他。他破了一次记录，那么下一次就必定会用更加优异的成绩再度超越自己。
但乔俏还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在情.事方面也有着这样的怪癖。气氛不对，地点不对，时间不对，“第一次”这种值得一辈子怀念的回忆，该是在完美的场景下发生的，而不是日后想起，第一反应竟然是做到一半被宋一沉吓到……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见乔俏的脸颊越来越红，陈敏憋着笑假意劝了一句。
乔俏一手捂着脸，随意地摆了摆手。
尼玛，都老司机了，给我淡定点。
*
下了班后，乔俏正站在拥挤的人群外等公交，兜里的手机冷不丁震动了起来，乔俏掏出一看，归属地s市的陌生号码来电。
接起来却是一道熟悉的温润男声：“师妹？”
纪方信！
乔俏惊喜喊道：“师兄！”她想起方才真真切切看到的号码归属地，咋咋呼呼地问道，“你回来了？”
纪方信推开凑过来偷听电话的小侄女，再开口时声音饱满着宠溺：“家里老人大寿，我请假回来几天，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一见你。”
“有空有空，我刚下班，正准备回家呢。”
“那老地方见？”
纪方信口中的老地方是医科大旁边的一家小馆子，乔俏和他还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常常过来这边吃宵夜，久而久之，连带着实验室其他人也成为小馆子的常客了。
小馆子的老板还记得乔俏，见她一个人，下意识探头看了看她身后，疑惑道：“奇了怪了，怎么你来了，小纪同学没来？”
乔俏熟练走到最里面找了个空位子，笑眯眯地说：“他过会儿就来，您先上菜吧，还是老样子。”
结果菜还没上完，纪方信就已经到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服，长身玉立，气质清冷，不到一分钟就夺走了餐馆里所有女性顾客的目光。
乔俏正给他倒水，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师兄你是越来越帅了，只是我快被人用目光杀死一千遍了。”
纪方信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宠溺地斥道：“又在胡说。”
乔俏嘿嘿笑了两声，见菜上齐了，便迫不及待地招呼着：“师兄快吃快吃，我饿死了都，下午送来一个超不配合的病人，我折腾了一小时才把他哄好，可把我累die了。”
纪方信笑着摇摇头，将她爱吃的几道菜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我刚从宴席出来，还不饿，你别管我，先吃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和我说，我去接个机也好。”
“昨天刚到，怕你要值班就没说了。今天见面也是一样，不急着一时。”纪方信怕她一个人吃饭尴尬，也盛了碗汤小口地喝着。
“回来几天？国外的东西肯定没国内的好吃吧，看你都清减了许多。”纪方信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温暖，但眼角眉梢却无端地染上了沧桑愁绪。
纪方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这一刻的她烙印在脑海里，此去经年，有这段回忆陪着他也就足够了。
“师兄？”
纪方信回过神：“明天下午的航班，项目还没做完，不敢逗留太长时间。”
“啊？！”乔俏大失所望，失落地说，“我还以为你好歹给回来一个月呢。”
纪方信笑了笑，开玩笑道：“项目组一群人靠着我吃饭呢，我要是当甩手掌柜了，他们估计会饿死。”
乔俏立马很捧场地哈哈大笑。
说话间，时昱的电话进来了，乔俏擦了擦嘴，也不离席，当着纪方信的面接了起来。
“收工了？今天这么早？”
“我在外面吃饭呢，没，跟我师兄一起。”
“哪个师兄？大学的师兄啊，哦，对，你们没见过。”
“不用了，我待会儿直接回去就好，不用接啦。”
“好吧，我把地址发你，你路上小心哈，不许开快车。”
“嗯，我也想你。”
挂了电话，乔俏摸摸鼻子，正准备抬头和纪方信商量着加副碗筷，以及顺便见个人。
纪方信嘴角的笑意凝得有些僵硬，眼底的亮光在一瞬间暗淡了不少。
他涩声道：“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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