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璃,却还是没动。他明白君惊澜的话有道理,但若他真的带着她走了,她醒了之后,他该如何ji?
爱之越深,便越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若最终,君惊澜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切都还好说。若不能……她是不是会恨他一辈子?恨他连累了他们,恨他自私带着她走?
可,他要因为担心她的zeguai,就放弃她生的机会吗?
低下头,怀中环抱着她。在君惊澜怀中,她虽然不断瑟缩,却到底眉心舒展,可到了自己怀中,她眉梢却微微蹙着。还有些几不可见的细微挣扎……
敛了心神,抬眸看向君惊澜,温声问:“你会活着回来么?”
生平第一次,他那么希望,希望情敌能够活下来。他想赢,却绝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君惊澜闻言,回视着他,已经碎裂的肩骨也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若是留下,必然凶多吉少的事实。但,他依旧缓声笑笑,狭长魅眸看向澹台凰紧闭的双眸,几乎是有点自信,又有点自恋的道:“会的,因为她不能失去我!”
因为他知道,她不能失去他。所以,他一定会回来!
然,他话锋一转,如玉长指晕染着淡淡血迹,轻轻拂过她的面颊,眸光眷恋道:“如果有万一……”
“没有万一!”楚玉璃沉声打断他,温雅的声线仿佛带着凌厉的刀锋,直射君惊澜,一字一顿道,“没有万一!你听着,我们在冰山脚下等着你,七天之内,如果你不回来,她jiushi我的了,不会再还给你!”
君惊澜一顿,看向楚玉璃的面色,狭长魅眸染笑:“好,七天!我若晚了,便再与你争她一次。我若不回来,她jiushi你的。楚玉璃,你且记好了,她不喜人逗弄,多逗弄几句就会生气。而这是我的特权,你不能用!”
楚玉璃寂然。
见楚玉璃不说话,他又闲闲笑道:“我曾送她永开不败的玫瑰,刻入骨血之中。我若不回来,从此以后,你不要再跟她提起玫瑰!”
这话音一落,楚玉璃朗眸闭上,几不可见的点头。他明白,君惊澜是告诉他,若是他不能活着回来,什么东西会令她忆起他,所以让自己都不要提。这是请求,他……不能不应!
“我也曾说过……像狗一样,对她忠诚。你,也不要提……”他几乎是忍着蚀心之痛,笑着说出这些话。让楚玉璃帮她忘了他,只有天知道说这些话他心里有多疼,可他知道,若不说,她会疼,疼很久很久。
楚玉璃收紧手臂,抱紧了澹台凰不断颤抖的身子,看着君惊澜,近乎承诺一般的点头:“好!”
这般一应,君惊澜又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很有点多,需要避讳的很多,也就因为太多了,所以根本说不完。终而,他抬头看向楚玉璃,魅眸中恍然有晶亮之光,是他第一次,在情敌面前示弱,笑叹:“楚玉璃,其实我舍不得……舍不得。”
舍不得将她交给他,舍不得。却不能不舍……
舍不得。
三个字,承载了太多的难以割舍,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我会回来找你讨的!”最终他道。
楚玉璃点头。声线沉重而沙哑:“我等着你!”
两个男人,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完成了生命里最慎重的嘱托,作出了最难最难的抉择,还有,最舍不得的……割舍。
既然已经说完,便一同往外。
可也就在这会儿,澹台凰的睫毛忽然颤动了几下,他们的对话,她听得到。她一直听得到,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没说话,没发出半点声音!
她从来是强悍的,独思的,不允许任何人贸然替她做决定的。即便是君惊澜,也不能随随便便替她做决定!她不要离开他身边,她不要随着楚玉璃离开,将他一个人留在危险的境地!
她不答应!
这一股强大的意志,令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紫银色的袖袍——
“站——站住!”
这一声微弱的,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她喉间传了出来。两人皆是一怔,低下头看着她,那如雪还要苍白的面上,却是一股坚决,她睁开眼,怒视着他:“我不走!”
那声音是残破的,是微弱的,却也书坚定不容置疑的。
她一声落下,眸中落下泪来,软语低泣:“我不走!”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他一定要送她走,她根本没反抗,所以她只能求他!
“君惊澜,我不走,别送我走!”她仰头看着他熟悉的脸庞,那张早已她刻入骨髓的艳绝面庞,十分坚毅的咬牙,不走,绝不走!
她不能想象,倘若从此以后,自己睁开眼,不能看见他,她所有的力量和信仰是不是都会崩塌。
她亦不敢想象,是不是今日,她离开这里,他们jiushi永诀!
仰头,看他潋滟如画的面上,有着淡淡心疼怜惜,却没有半分心软的痕迹,她咬唇,攥紧了他的袖子哀求:“我不走,在你身边,我不畏死,不走,别送我走好不好?”
这话,说得君惊澜心下撕扯,如同千百只蚂蚁在啃咬,若可以,他何尝希望送她走?
而楚玉璃,早已痛到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君惊澜身边,她不畏死。她宁可留下和君惊澜一起死,也不愿和他一起生。若可以,他希望可以自己留下来,让他们离开。可……
一方哀求,两方僵持。
终而,君惊澜轻轻叹了一口气,魅眸染上淡淡笑意,如同往日一样宠溺的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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