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床边也有小榻,可小榻硬邦邦的,元娘需要静养,他更舍不得让她睡得不舒服。
床就不同了,把被褥铺好,两张床一样软绵绵的。
桃花在卧房门口纠结了半天,终究拉不下脸开口留下,只能咬着唇不甘心地离开。
元娘与盛森渊各自洗漱,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中间放了个凳子,凳子上放好烛台。
烛光昏黄,元娘恰好能看清盛森渊的脸却不至于被光照得眼生疼。
断断续续说了些分别的日子里各自发生的事,盛森渊话锋一转。
或许,正是夜里,昏黄的烛光下,更容易让人吐露真心。
盛森渊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她:“元娘,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有点不想理我?”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这件事他总是记挂在心底。
“我没。”元娘首先否认。
盛森渊直勾勾地望着她,毫不掩饰他的不信,“你分明就是躲着我。”
“我没躲……”元娘说不下去。她侧躺着,与盛森渊脸对着脸,如果她转过身子当然可以不看他的眼睛,可这太明显了。如果面对面,她实在没法对他的脸坚持说谎,她鼓着嘴思考了很久,才缓缓答道,“那天我听到你和夫人说的话了。”
“什么?”盛森渊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聊到我,你说你不想娶我,还说……很丢脸。”元娘重复着那天听到的话,本来她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等到亲自说出口时她才明白,她没忘。不仅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连听见那些话时她心中的酸涩,也仍盘旋在心底。“你们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那时你在书房外?”盛森渊瞪大眼睛。
元娘躺着,没法点头,便“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来还书的。”
盛森渊急得爬起来:“我那时说的话,不是真的!”
“我知道。”元娘依旧没法点头,但她的意思是这个,“我后来知道了。”
可是,后悔却无法挽救她做的蠢事。
元娘去还书,却陡然听到那么刺激的信息,无法接受,回房痛哭,没想到却只是一场虚惊。她白哭了——不,也不是白白哭一场,她还搭上了一张脸,为了莫须有的事,哭到破相,放在话本里也算是世间奇闻吧?
真是自作自受。
想起来,元娘就郁闷无比,根本不想提。
她不提,却不代表盛森渊自己想不到。
之前他未曾往这个方向想过,可有了今天元娘的话,再重新回忆起那一日的事,他不由得呆呆问道:“难道,那天你哭成那样,就是因为在外面听到了我和我娘说的那些话?”
“……”这次元娘没回答了。
她不想答应,更不想承认,她虽然傻,但也知道丢脸。
盛森渊哭笑不得,可看看元娘脸上的伤,又笑不出来。
“那么,你脸上这些伤,岂非是因为我的错……”
“反正又不会好,别提它了,当它不存在吧!”元娘大方地说。
其实,她现在已经看习惯了,只要没人嘲笑她,她是能接受如今这张脸的。
反正,她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从前那张脸有多美貌。
人美不自知这种事,世间是真的有的,比如元娘这种天生傻子。
“哪能当它不存在?”盛森渊本已躺下去,又猛然坐起,“这到底是我的错!”
元娘道:“哭是我自己哭的,跟少爷你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若不是我说了那些话,惹你误会,惹你伤心……”盛森渊仍是后悔不迭。
元娘按下手:“少爷,您就安心睡吧,我不放在心上。”
“可……”
“不如说点有用的,您有没有找到能治这伤的大夫?”元娘岔开话题。
她选对了方向,因为她说完,盛森渊果然转移了关心,“没错,还是帮你治伤最重要!”
“是啊。”
“过年期间我一直在打听,暂时没有收获,不过我求了舅舅,他答应帮我寻访,无论有没有结果,都会尽快给我结论。”盛森渊安抚道,“林大夫不擅长这个,才治不好罢了,你只是哭一场,难道后果会有多严重?一定能有大夫治好你这伤,你放心!”
他信誓旦旦。
☆、温存
“那我就全仰仗您啦!”元娘笑嘻嘻地说。
这句又是学了话本里的台词。
她笑得很开心,盛森渊却很难露出笑容。
盛森渊常常觉得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任何时候都会引人不自觉地同她一块翘起嘴角。
唯独这一次,他笑不出来。
“那天我对娘说谎,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允许我娶你。”盛森渊觉得这次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再让元娘有其他误会,“不止是她,我爹也不会答应。那天她问我,是要我纳你为妾,可我不能答应,我不想纳妾,不想再娶其他女人,我只想娶你,不是让你做我的侧室,我希望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到来……独你我二人。”
这种说法,告诉其他任何人,都会嘲笑他幼稚,竟想做情种。
可是,盛森渊舍不得让元娘受委屈,让她做妾,看他正妻的眼色,这就是令她受委屈。
他怎忍心?
元娘听得一阵糊涂:“可是您方才说,老爷和夫人不答应。”
“对,在他们心中,我不该娶你,也不能娶你。”盛森渊叹了口气,这便是他的无奈,“所以,我绝不能流露一丁点对你的真心,只要让他们得知这个秘密,他们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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